镜海市东城区“未来城”工地,清晨六点的阳光刚刺破云层,金色光束斜斜扎在钢筋森林里。生锈的脚手架泛着冷灰,新浇筑的水泥地还裹着潮气,混着汗水味、铁锈味和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搅拌机“轰隆轰隆”地转着,钢筋碰撞声“叮当”脆响,穿橙色工装的工人扛着钢管走过,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声。
亓官黻蹲在工地角落分拣废钢筋,手套磨出毛边,指尖沾着黑灰。她盯着一根弯成弧形的钢筋发愣——这弧度像极了化工厂旧文件里画的污染管道截面。
“亓姐,发啥呆呢?”段干?抱着一摞图纸走过来,荧光材料研究员的白大褂沾了点水泥印,眼镜片反射着阳光。她把图纸往钢筋堆上一放,“你要的化工厂管道对比图,我连夜标出来了。”
亓官黻伸手去接,手指刚碰到图纸,远处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工地中央的塔吊晃了晃,吊着重物的钢绳突然断裂!
“小心!”有人嘶吼。
重物是捆钢管,正朝着下方作业的工人砸去。人群惊呼着散开,唯独单于黻的丈夫还站在原地——他正低头调整脚下的钢筋支架,完全没察觉危险。
“老单!”单于黻疯了似的从工棚冲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用根红绳扎在脑后,跑起来红绳像团火苗。
没人来得及反应。
就在钢管快砸到人的瞬间,一道黑影窜了出来,一脚踹在单于黻丈夫腰上,把人推到旁边。紧接着,黑影抽出别在腰后的扳手,对着下落的钢管猛地一撬!
“砰!”扳手与钢管碰撞,发出震耳的金属鸣响。黑影借力后退两步,稳稳站定。
周围瞬间安静,只有搅拌机还在“轰隆”作响。
亓官黻眯眼看清黑影——是西门?,修车铺的老板娘,今天穿了身黑色机车服,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她手里的扳手还在微微发烫,泛着银亮的光。
“你没事吧?”西门?看向单于黻丈夫,声音带着点喘,却很稳。
单于黻丈夫愣了几秒,才摸着腰站起来,“谢……谢谢!”
单于黻冲过来抱住丈夫,眼泪“啪嗒”掉在工装裤上,“你吓死我了!”
西门?收起扳手,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修车的西姐吗?怎么改行来工地当英雄了?”
众人回头,只见黄毛叼着根烟,晃悠着走过来。他穿了件花衬衫,扣子没扣全,露出胸口的纹身,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大洞,脚上的运动鞋沾满泥点。
西门?皱眉,“黄毛,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我投资的项目,不行啊?”黄毛吐掉烟蒂,用脚碾了碾,“不过话说回来,西姐,你这身手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我这一拳?”
说着,黄毛突然挥拳朝西门?打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拳头就要碰到西门?的脸,她突然侧身,左手抓住黄毛的手腕,右手肘对着他的肋骨狠狠一撞!
“呃!”黄毛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西门?松开手,“我警告你,别在这找事。”
黄毛捂着肋骨,恶狠狠地瞪着她,“行,你给我等着!”他转身要走,眼睛突然扫到钢筋堆上的图纸,脚步顿住,“那是什么?”
段干?心里一紧,下意识把图纸往身后藏。
黄毛快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抢,“让我看看!”
“住手!”亓官黻挡在段干?前面,她虽然身材瘦小,但眼神很坚定,“这是我们的私人东西,和你没关系。”
“私人东西?”黄毛冷笑,“在我工地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他伸手去推亓官黻,力气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黄毛,你是不是忘了,这工地还有我的股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令狐?拄着拐杖走过来。他穿了件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虽然腿脚不便,但气势十足。身后跟着令狐阳,小伙子穿了件白色T恤,牛仔裤,背着个双肩包,脸上还带着点学生气。
黄毛看到令狐?,脸色变了变,“令狐叔,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在我地盘上欺负人了?”令狐?停下脚步,拐杖在地上“笃”了一声,“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动她们试试?”
黄毛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惹不起令狐?,只能悻悻地说:“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他狠狠瞪了亓官黻和段干?一眼,“走了!”说完,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离开了。
令狐?看向亓官黻和段干?,“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令狐叔。”段干?松了口气,把图纸拿出来,“我们就是想对比一下化工厂的管道,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令狐阳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图纸,“阿姨,这是化工厂的管道图吗?我爷爷以前跟我讲过,他当年在化工厂当过安全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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