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那夸张的抱怨声还在洞府里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粥淡淡的苦涩与清香,韩立刚咽下一口粥,嘴角还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
徐葬正想开口让赵天宝别贫了,好好喂粥。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间,一道清亮却带着明显火气,如同玉石交击般脆生生的女声,如同无形的利箭,穿透了葬天峰的防护禁制,精准地刺入了三人的耳膜:
“赵!天!宝!你个死憨子!是不是胆子肥得流油了?!出去连个传讯符都没有,回来也不第一时间滚回家报到!”
这声音来得太突然,太有穿透力,以至于洞府内的三人,包括刚刚苏醒、神魂尚弱的韩立,都齐齐僵了一下。
徐葬脸上的放松瞬间凝固,化作一丝无奈,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赵天宝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胖脸“唰”地一下白了。
手里端着的粥碗差点脱手,幸好他反应快,手腕一翻稳稳托住,但几滴滚烫的粥还是溅到了他价值不菲的锦袍上,此刻他也顾不得心疼了。
就连躺在榻上的韩立,都忍不住艰难地侧了侧头,望向洞府入口的方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同身受的尴尬和同情。
人未至,声先到。
这泼辣又熟悉的嗓音,除了赵天宝那位管他管得极严、修为同样不俗的道侣林娇娇,还能有谁?
洞府内的气氛瞬间从劫后余生的温情,切换成了某种被“抓包”的紧张。
徐葬反应最快,他轻咳一声,脸上迅速换上一副严肃又带着点“事不关己”的表情。
一本正经地对还僵在原地的赵天宝说道:“老赵,林师妹说得在理,你出来时日不短,确实该回去了,韩立这里有我照看,你不必担心。”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那个和赵天宝并肩作战、一起搜刮战利品、互相吐槽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天宝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猛地扭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葬,胖手指着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我……我靠!徐葬!你……你你你!背信弃义啊你!
过河拆桥也没你这么快的吧?出去的时候你火急火燎,拉着我就跑,说什么‘兄弟有难,八方来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现在倒好,麻烦找上门了,你立马把我往外撇?你还是个人吗?!”
他痛心疾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背叛,连“老徐”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
徐葬面不改色,甚至微微挑眉,传音给赵天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赖: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情况紧急,自然需要你赵大胖子的援手。
如今韩立已无性命之忧,强敌已退,自然是家庭和睦更重要。
难道你想让林师妹一直在我这葬天峰外嚷嚷?韩立还需静养。”
“你!”
赵天宝被这番“歪理”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他算是看明白了,徐葬这家伙,平时看着沉稳可靠,关键时刻“卖队友”也是毫不手软。
就在这时,洞府外的禁制再次传来更剧烈的波动,显然林娇娇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动手“敲门”了。
那砰砰的声响,不像是在叩门,倒像是在砸山。
“赵天宝!你聋了吗?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把你这身新袍子连同你那些破烂储物袋全给点了天灯!”林娇娇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赵天宝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搜刮来的“战利品”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场景。
他哭丧着脸,看了看榻上虚弱但眼神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韩立,又看了看一脸“你快走,别连累我们”表情的徐葬,最终悲愤地一跺脚。
“交友不慎!遇人不淑!我赵天宝真是瞎了眼,交了你们两个损友!”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粥碗塞到徐葬手里,“照顾好老韩!我……我先去应付那头母老虎!”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一般,整理了一下被粥溅脏的袍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朝着洞府门口走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徐葬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粥碗,重新坐到韩立榻边。
韩立微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调侃:“看来……天宝兄……日子过得颇为……精彩。”
徐葬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韩立嘴边,淡淡道:“家常便饭,他乐在其中。”
洞府外,隐约传来赵天宝谄媚讨好的声音:
“娇娇!哎呀我的好娇娇,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刚回来,正准备去看看老韩怎么样了嘛!你看你,还亲自跑一趟,多辛苦……”
紧接着是林娇娇拔高的声调:
“少给我来这套!说!又跑哪儿野去了?身上怎么还有血腥味?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语气虽然依旧凶悍,但那份关切却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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