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接连破获的案件中悄然流逝。花季少女凶杀案的阴霾,爆炸案的惊心动魄,每一次与罪恶的交锋,都像一块磨刀石,让林晓对自己那特殊能力的掌控越发纯熟。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接收那些模糊的“感觉”,而是开始尝试着去引导、去分辨,甚至能在薄靳言缜密的推理中,提供一些关键性的、指向性的直觉提示。她与薄靳言之间,形成了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基于绝对信任(薄靳言对她能力的信任)和某种共生依赖的奇特默契。
而薄靳言,对林晓的关注早已超越了最初纯粹的研究范畴。他看着她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如今的逐渐沉稳,看着她偶尔在破案后露出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笑意,一种陌生的、暖融融的满足感会悄然充盈他的心间。他翻阅了大量生物学、神话学乃至浪漫主义文学的着作(这对他而言是全新的领域),最终得出了一个在他逻辑体系内完全成立的结论:他,薄靳言,无可救药地、符合多种理论定义地,喜欢上了一条人鱼。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目标明确。既然确定了研究对象(或者说,心动对象)和核心问题(如何建立稳定、独占的亲密关系),那么下一步,自然是制定并执行追求方案。
于是,他再次求助於傅子遇。
傅子遇在听到薄靳言一本正经地咨询“追求喜欢的人的有效方法论”时,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他强忍笑意,给出了普世价值观里认为浪漫的建议: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摇曳的玫瑰,醉人的美酒;或者是一场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下告白;再不然就是送昂贵的礼物,表达心意。
薄靳言认真记录了这些方案,并进行了初步评估。烛光晚餐?环境变量可控,但食物干扰因素过多,且对话内容容易偏离主题。烟花?声势浩大,但过于短暂,且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公众关注。礼物?缺乏互动性,无法直接观测对方的情感反馈。这些方案似乎都……不够直接,不够本质。
他需要一种更纯粹、更能触及核心的“实验环境”。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精密的大脑。既然林晓的本质是人鱼,那么最能让她放松、最能展现她本真状态的环境,不就是……大海吗?
于是,在一个海风轻拂、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的傍晚,薄靳言驱车带着林晓来到了远离城市喧嚣的一处僻静海滩。
“来这里做什么?”林晓看着空旷无人的沙滩和波光粼粼的大海,有些疑惑。最近并没有需要亲临海边的案子。
“做一个环境适应性观察。”薄靳言面不改色地说出了预先准备好的理由,同时仔细观察着林晓的反应。他看到她的眼神在接触到海水时,确实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和放松。数据吻合预期。
他脱下鞋袜,卷起裤脚,率先向海里走去。林晓虽然不明所以,但作为人鱼,她对大海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也跟了上去。
海水微凉,逐渐漫过脚踝、小腿、膝盖……薄靳言一步步向深处走去,步伐稳定,仿佛在进行一项严肃的勘探。林晓跟在他身后,海水对她而言如同归家般舒适,但她看着薄靳言越走越深,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男人到底想干嘛?他一个陆地生物,往深海走什么?
当海水没过薄靳言的腰部,逼近胸口时,林晓忍不住出声提醒:“薄靳言,差不多了吧?再往前水就深了!”
薄靳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他没有说话,反而继续向前迈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异变陡生!
只见薄靳言身形突然一个踉跄,像是踩到了海床的陡坎或被暗流带动,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猛地没入了水中!
“薄靳言!”林晓的心脏骤然缩紧,惊呼出声。
海面上只剩下咕噜噜的气泡和挣扎的水花。薄靳言似乎完全不谙水性,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水面,头部时沉时浮,呛水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情况看上去万分危急!
林晓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她顾不上思考为什么薄靳言会突然溺水,也顾不上掩饰什么,人鱼的本能瞬间被激发!她像一道利箭般破开水面,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薄靳言挣扎的位置游去。
海水之下,她的双腿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姿态优美而迅捷,与她在陆地上的行走截然不同。她迅速靠近了正在“挣扎”的薄靳言,从身后拦腰抱住他,奋力将他往岸边拖拽。
薄靳言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沉重,任由她拖行。林晓的心慌得厉害,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不敢想象如果薄靳言出事会怎样。她拼尽全力,终于将薄靳言拖上了湿润的沙滩。
夕阳的余晖下,薄靳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真的失去了生机。
“薄靳言!薄靳言你醒醒!你别吓我!”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她跪在他身边,脑子里飞快回忆着急救知识。检查呼吸、脉搏……似乎都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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