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那番基于“研究效率最大化”的恋爱提案所带来的尴尬尚未完全化解,一桩新的案件便以不容拒绝的方式介入,暂时转移了焦点,却也预示着更深的漩涡。
电话来自薄靳言的姐姐尹姿琪,这位一贯冷静干练的女强人,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她旗下公司组织的一次高管团队建设活动,在京郊一处环境雅致的私人山庄举行,期间却发生了一起令人扼腕的死亡事件。新晋职员王婉薇,被发现在自己客房浴缸内溺亡。现场发现了一封字迹潦草、情绪低落的遗书,初步勘察和尸检结果都倾向于支持自杀结论——工作压力、情感困扰,似乎是合理的解释。
然而,尹姿琪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在公司内部察觉到的一些不寻常的暗流,无法接受这个看似顺理成章的结论。王婉薇年轻、有活力,近期在工作上并未表现出难以承受的压力,反而颇有建树。更让她起疑的是,公司内部关于某些项目竞争、乃至一些涉及高层的不明流言,似乎隐隐与王婉薇有所关联。她需要弟弟薄靳言那双能洞悉谎言与伪装的眼睛,来查明真相。
对薄靳言而言,涉及“异常死亡”和潜在“伪装”的案件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将林晓置于一个充满复杂人际关系和潜在谎言的环境中进行观察,进一步测试她那神秘“感知”能力的边界与精度。他几乎是立刻决定,带着林晓一同前往。
在尹姿琪公司气派的办公楼里,他们意外地遇到了简瑶。简瑶看到薄靳言和林晓一同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解释自己刚入职尹姿琪公司不久。在得知二人来意后,她迅速调整好状态,表示愿意尽力协助收集信息。
尹姿琪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安静站在薄靳言身后的林晓所吸引。林晓身上那种与周遭商业氛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和神秘气质,勾起了尹姿琪极大的好奇。
“靳言,这位小姐是……?”尹姿琪带着探究的笑容,眼神在弟弟和这位陌生女孩之间流转,带着几分姐姐特有的暧昧揣测。
薄靳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林晓,用一种在他看来既准确又高效的陈述语气回答道:“林晓。我的人。” 这个表述简洁地表明了他对林晓的“所有权”和研究关系,在他看来,足以杜绝不必要的误会。
尹姿琪果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热情地对林晓点头:“林小姐,你好,这次麻烦你们了。” 她显然完全理解到了另一个方向。
薄靳言对姐姐的反应微微颔首,认为沟通目的已达到。而林晓,在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时,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只能内心默念“研究对象”以平复心情。
在尹姿琪简要介绍了王婉薇“自杀”的情况后,薄靳言提出要在公司内部走走,感受氛围。走在光可鉴人、弥漫着香水与咖啡混合气味的办公区走廊里,林晓的眉头越皱越紧。与别墅相对单一的能量场不同,这里聚集了太多人,各种复杂的情绪—— ambition、焦虑、掩饰、秘密——交织成一张无形而粘稠的网,让她感到呼吸不畅,一种泛泛的、弥漫性的不适感笼罩着她。
她忍不住轻轻拉了一下薄靳言的衣袖。
薄靳言停下脚步,低头投以询问的目光。
林晓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压得很低:“薄靳言,这里……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让我感觉不舒服。空气很……浑浊,好像有很多不好的东西飘着。感觉很不对。”
薄靳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种对整体环境“情绪污染”程度的模糊感知,是不同于之前针对特定物证感知的新数据类型,极具研究价值。“就是这种直觉,”他低声道,带着鼓励,“保持警觉。”
他们从简瑶那里拿到了更详细的资料,包括活动日程、参与者名单,以及现场照片和遗书的复印件。薄靳言快速翻阅着,大脑如同高速计算机处理着信息。突然,他的目光在遗书复印件上停顿,又对比了几张浴室现场照片。
“伪装的痕迹太重了。”薄靳言冷冽地开口,指尖点着照片上的细节,“遗书的笔迹虽然模仿了潦草,但在特定笔画转折处显得刻意而不自然。浴室内物品的摆放,看似混乱,却隐隐符合某种‘舞台布置’的逻辑,而非真正绝望者临终前的无意识状态。”
他抬起头,眼中锐光闪现:“而且,选择一个集体活动的场合、在隔音并不完美的客房浴室‘自杀’,这本身就增加了极大的不确定性。一个真心求死的人,通常会寻求更私密、更确保成功的方式和环境。”
就在这时,简瑶带着一个年轻男职员走了过来。男子名叫麦子,是和王婉薇同期入职的同事,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薄教授,这是麦子,他说有关于王婉薇的重要情况要反映。”简瑶介绍道。
麦子眼眶泛红,急切地对薄靳言说:“教授,婉薇她绝对不可能是自杀!不可能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团队活动结束后,大概十点多,我还……我还跟她表白了!她虽然当时没有立刻答应,说需要考虑一下,但她的情绪很好,还跟我说谢谢,说我很勇敢……她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后就想不开自杀呢?这根本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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