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薄靳言近乎“贴身”的研究中悄然流逝。林晓从一开始经常被神出鬼没的薄靳言吓到心跳漏拍,到如今已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手头的事情——无论是看书、喝水,甚至只是对着窗外发呆——哪怕感觉到那道专注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背上,她也能强行忽略,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这位天才犯罪心理学家眼里,她这个“异常感知个体”的魅力,远远超过了世界上其他任何事物,包括他那位原本命定的女主角。
所以,当简瑶提出要请大家去她家吃散伙饭,因为她决定离开江城,前往潼市一家新的公司任职时,林晓几乎是怀着一种“放风”的心情答应的。至少,在简瑶家里,有简妈妈、有傅子遇、有李熏然,薄靳言总不至于还像在别墅里那样……肆无忌惮吧?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薄靳言的执着。
简瑶家温馨的餐厅里,灯光暖黄,餐桌上摆满了简妈妈精心准备的家常菜,香气四溢。气氛本该是轻松而略带伤感的。傅子遇不愧是社交高手,妙语连珠,轻松掌控着话题,时而调侃一下李熏然的直男思维,时而关心一下简瑶对新工作的期待,还不忘细心地将远处的菜转到薄靳言和林晓面前,示意他们不要客气。
“林小姐,尝尝这个糖醋排骨,伯母的拿手菜。”傅子遇笑着给林晓夹了一块,动作自然体贴。
简妈妈看着傅子遇俊朗的相貌和得体的举止,又看看安静秀美的林晓,脸上露出慈祥又略带探究的笑容,忍不住开口问道:“傅医生真是细心又周到。小林啊,傅医生这么优秀,你们……是不是在谈朋友啊?”
这话一出,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瞬。李熏然低头扒饭,假装没听见。简瑶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看了林晓一眼,又飞快地瞥向薄靳言。傅子遇则是一愣,随即失笑,刚想开口解释这美丽的误会。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不是。”
薄靳言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温水,瞬间打破了餐桌上那点微妙的暖昧气氛。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简妈妈,语气是陈述事实般的绝对肯定:
“简单来说,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他顿了顿,视线甚至没有扫过一脸愕然的傅子遇,而是直接、明确地落在了身旁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林晓身上,用一种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
“林晓是我一个人的。”
“哐当!”李熏然手里的勺子没拿稳,掉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子遇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化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看看薄靳言,又看看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的林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默默闭上了。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简瑶彻底愣住了,看着薄靳言那副宣示主权般的坦然模样,再看看林晓那羞愤欲死的表情,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惊讶、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简妈妈也懵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显然没太明白这复杂的关系。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晓,此刻只想原地消失!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厉害。她知道薄靳言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她是他的研究对象,是他的专属案例,是他不允许别人(尤其是同样具备观察能力的傅子遇)染指的“珍贵样本”!可是!可是!“林晓是我一个人的”这种话,是能随便在这种场合说的吗?!这歧义大到太平洋都装不下好吗?!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基本的人际交往常识啊?!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接下来的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傅子遇努力想活跃气氛,但效果甚微。李熏然埋头苦吃,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简瑶心事重重,食不知味。简妈妈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再多话。
只有薄靳言,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一颗怎样的重磅炸弹,依旧神态自若地吃着饭,甚至偶尔还会就某道菜的味道,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语气评论两句,听得众人更加无语。
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傅子遇和李熏然几乎是逃也似的率先告辞。简瑶送他们到门口,回头看着还坐在客厅里,明显有话要跟林晓说的薄靳言,眼神复杂地低声道:“薄教授,林晓,那……我也先去帮妈妈收拾了。”
客厅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晓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掐死薄靳言的冲动,转过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薄靳言,您刚才的话,是不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薄靳言正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剥着,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误会?什么误会?我陈述的是事实。你的情况特殊,你的能力需要专业的研究和引导,傅子遇虽然是医生,但他并不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背景,他的接近可能会干扰我的观察和数据收集的准确性。所以,你当然是我一个人的研究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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