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尴尬地笑了笑,声音还带着点虚弱和沙哑:“嗯…如你所见,我是一只人鱼。可能我运气好吧…这场雷劫,阴差阳错帮我化形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薄靳言的脸色,尝试着打感情牌,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恳求,“emm…我知道你们人类,尤其是科学家,喜欢研究特殊…物品。但是,可以拜托你不要把我上交吗?我…我怕疼,也怕被关起来研究。”
薄靳言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上交?我从未考虑过。”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下雨了”这样的事实。对他而言,这个独一无二的、活生生的、智慧极高的“样本”,其研究价值远超任何冰冷的实验室数据,更何况,交由他人处理,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控的、愚蠢的行为。
他更关心的是实际问题。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如同精密仪器般扫描着泡在水中的林晓,问出了核心问题:“那么,你现在这种状态,究竟算人,还是算鱼?你能完全离开水吗?时限是多久?”
林晓感受着温水包裹身体的舒适感,老实回答:“算是…能化形的人鱼?大部分时间可以维持人形,像现在这样。但不能长时间完全离开水,具体多久我没试过,但会感到极度干渴,皮肤紧绷,呼吸困难,就像…离水的鱼一样。需要定期泡水,尤其是感觉不舒服的时候。”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似乎温水会比冷水让我感觉更舒服、恢复得更快些。” 她指了指身下的按摩池。
薄靳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脑飞速运转,像处理一道复杂的生物习题。能离水,但有时间限制,依赖水环境维持生命体征,尤其偏好温水…这些信息被他迅速归类存档。这解释了她为何能出现在岸边,也明确了她的生存需求。
初步疑问得到解答,薄靳言的注意力稍微从“物种研究”上移开,这才更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视觉信息——一个年轻、美丽、且目前几乎全裸的女性生物,正泡在他的按摩池里。
就在这时,林晓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极大的不自在。虽然人鱼化形时似乎有某种本能的力量凝聚出类似贝壳的光晕挡在重点部位(这大概是种族天赋?),但这种遮挡聊胜于无,被一个陌生男性如此近距离、目光灼灼地“研究”,跟裸奔几乎没区别!
她的脸颊迅速染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脑袋,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十足的羞窘:“那个…薄先生…可…可以请你给我找件衣服吗?你这么看着我…我…我不好意思……”
薄靳言闻言,视线从她脸上扫过,似乎才注意到这个“非关键变量”。他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迹可寻的恍然,然后平静地“哦”了一声,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好的。你穿我的衣服没问题吧?我没有女式衣服。” 他的别墅里,除了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和刚刚开始工作的简瑶,几乎没有女性出入,自然不会有女装。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林晓忙不迭地答应,现在只要能有块布遮体,什么衣服都行!
薄靳言转身走出客房,脚步声消失在雨声中。林晓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温暖的池水里,感受着心跳慢慢平复。刚才那一番对话,简直比应对一场考试还累。薄靳言的思维太直接,太聚焦,在他面前,仿佛一切伪装和情绪都是多余的。
没过多久,薄靳言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叠干净的衣物——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还有……一条全新的男士内裤。
他将衣物放在池边干净的椅子上,语气自然地说:“干净的。内衣是新的,未拆封。” 他的态度坦荡得像是在提供实验用品,反而让林晓的尴尬减轻了不少。
“谢谢……”林晓小声道谢,看着他又转身走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桌旁坐下,背对着她,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显然是在给她换衣服的空间。
林晓深吸一口气,尝试着从水中站起来。新生的双腿还有些绵软无力,但支撑身体走路似乎问题不大。她小心翼翼地爬出按摩池,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湿漉漉的皮肤,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快速用旁边挂着的浴巾擦干身体,然后手忙脚乱地穿上那套对于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
薄靳言的身材高大,T恤穿在她身上直接盖过了臀部,像条短裙,袖子也长出一大截。裤子更是需要把裤腰卷了好几圈才能勉强挂住,裤腿长得拖地。虽然狼狈,但总算有了遮蔽,让她安全感大增。
“我…我换好了。”林晓小声说。
薄靳言闻声放下书(林晓怀疑他根本就没看进去),转过身。看到眼前这个被裹在自己宽大衣物里、更显得娇小、头发还在滴着水、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少女般的“人鱼”,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种形象,与他记忆中湖里那个神秘、美丽、甚至带着一丝神圣感的生物,以及刚刚在雨中那个脆弱苍白的女子,又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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