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夹马腹,冲到正在指挥布防的徐荣面前,声音洪亮如雷:
“徐将军,你这三千人堵住高顺那铁疙瘩,够用不?俺老张心里憋着火,吕布那厮就在前面不远,俺想带着那五百骑兵追上去。不能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跑了,非得咬下他一块肉,拔下他一层皮不可。”
徐荣闻言,眉头微皱。
他深知张飞的勇猛,但五百骑兵追击吕布?风险太大!
他沉吟片刻,权衡利弊,想到刘备的嘱托和当前形势,最终选择了折中:
“张将军执意要追击吕布?五百骑兵……恐力有未逮。不如这样,我再拨你一千精锐步卒随行,相互有个照应。我这里留下两千人,依托地利和工事,足以将高顺困死在此。”
张飞大手一挥,黑脸上满是坚决:
“不,不劳烦步卒兄弟,步卒跟不上,反而拖累。俺只带五百骑兵,徐将军放心,俺老张不是莽夫,俺有分寸。
绝不跟他硬打硬拼,就是一路袭扰,射冷箭,踹营盘,烧粮草,让他不得安生。就跟蚊子叮牛似的,烦也烦死他。
剩下的人马,徐将军你带着,务必给俺把高顺的后路堵得死死的,一只耗子也别放跑!”
徐荣看着张飞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战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抱拳:
“也罢,张将军勇武过人,定能马到成功。切记,袭扰为上,保全自身。若遇强敌,不可恋战,速速撤回,此处营寨,便是将军退路。”
“哈哈哈,痛快。徐将军爽快,仲康,要不要一起?”
张飞见徐荣应允,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
“翼德小心,俺就不去了,主公交到俺要保护好徐将军的安全,不得离开徐将军百步之外。”
许褚摆了摆手说道。
徐荣也有些哭笑不得,论武艺他确实比不过高顺,但他带着三千兵马,即便正面对决陷阵营,输赢谁手还不一定。
但想到这是刘备的好意,外加上对方是许褚这样的憨直猛将,他也就没有反驳。
“好嘞,仲康好好干,俺出发了。”
张飞他猛地一勒缰绳,乌骓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
五百精锐骑兵、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在张飞的带领下,卷起滚滚烟尘,沿着官道,向着函谷关方向,风驰电掣般狂飙而去。
夜色如墨,寒意渐浓。
高顺军后方,通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上,火把如星。
谁也不知道高顺会在何时撤军到此,徐荣深知兵贵神速,刻不容缓。
“快,第一曲,立即占据前方隘口,列阵戒备。长枪在前,强弩居中,盾牌护翼。其余人,点燃所有火把,伐木,立栅,挖壕。
给我把这里打造成一只让高顺陷阵营撞得头破血流也钻不出去的铁乌龟壳。”
徐荣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士兵们虽已疲惫不堪,但军令如山。
第一曲士兵迅速在狭窄的山道出口处布下严密的防御阵型,长枪如林指向黑暗,强弩上弦,冰冷的弩矢在火把映照下闪着寒光。
其余两千五百士兵则强打精神,挥舞着斧头、铁锹,在火光与吆喝声中开始了疯狂的建设。
粗壮的树木被砍倒,迅速削尖,交错着插入地面,形成一道狰狞的拒马墙。
铁锹翻飞,泥土飞扬,一条深且宽的壕沟雏形快速延伸。
更有士兵将砍下的树枝、枯草不断堆积在壕沟内侧,如同在为一座巨大的火炉添柴。
徐荣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巡视,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的疏漏。
第二天上午,阳光刺破薄雾,照亮了西虎口。
高顺站在阵前,目光如电,扫视着对面刘备军的阵地。
一夜之间,刘备军前方的防御工事明显加固了。
拒马排列得更加密集,新挖的壕沟轮廓清晰可见,后方隐约可见更多士兵在搬运木材……
这反常的景象让高顺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
不对,太不对了。
刘备兵力本就不占优势,若因昨日试探受挫而休整,此刻要么该组织更猛烈的试探性进攻,要么该显出犹豫不决。
可他们……竟然在连夜加固防御?
而且看这架势,分明是在防备我向前突围?他们为何如此笃定我不会后撤?除非……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高顺的心脏。他霍然转身,目光锐利地投向身后那条通往生路的山谷方向。
“高雅。”
高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将军。”
亲兵高雅立刻上前,六年前,十二岁的高雅在路边就快被冻死,是高顺救下了他,之后高雅就一直跟着高顺直到今天。
“你即刻挑选五十名精锐斥候,轻装简从,速速沿后路探查,切记,不可恋战。若遇敌军,无论多少,立刻回报。若……若一路畅通无阻……”
高顺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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