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马蹄声像是敲在群臣心坎上的丧钟!
只见平日里沉稳的比干丞相,此刻竟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冲到了午门!他翻身下马,脸色煞白,嘴唇抿得死紧。
“老丞相!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武成王黄飞虎心都揪起来了,赶紧带着一群忧心忡忡的大臣围上去,“那该死的宦官陈青说什么‘取心’?他要取谁的心?”
比干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取心?取什么心?陈青那阉狗在我府上胡言乱语,说什么大王要借我的心……我根本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他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荒唐!”群臣哗然,议论像炸开了锅。朝廷混乱到这地步了吗?连忠肝义胆的丞相都能被如此构陷?
比干不再多言,强压着翻腾的气血,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径直奔向纣王寻欢作乐的鹿台。百官面面相觑,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鹿台上,纣王斜倚着软榻,旁边是那个妖媚惑主、眼中闪着毒蛇般光芒的妲己。他看见比干上来,竟露出一丝不耐烦:“皇叔你可算来了!快,快过来。”
比干忍着滔天怒火行礼。
纣王挥挥手,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借件衣服:“哦,是这样。孤的爱妃妲己,突然犯了心绞痛的老毛病。御医说了,只有‘七窍玲珑心’做的汤才能治。这不,满朝上下,就属皇叔你的心最玲珑剔透。孤王跟你借一片心,做个药引子。等爱妃病好了,你就是头号功臣!”
“心?什么心?”比干的声音都气得发抖。
纣王理所当然地指了指比干胸口:“还能是什么心?就皇叔你肚子里那颗跳动的心啊。”
“噗!”比干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指着纣王厉声怒斥:
“昏君!你是被酒色糊了心窍,连猪狗都不如了吗?心是什么?那是人一身的主宰!藏在肺腑之中,受百神护卫!心要是动了,人还能活吗?心正,手脚才正;心若不正,人就成了禽兽!这可是人命的根苗,一切的源泉!你把我的心挖走一片,我还有活路吗?”
他越说越悲愤,老泪纵横:“我比干死不足惜!可我死之后,谁来守护祖宗打下的江山?谁来匡扶社稷?如今这贤良忠臣都被你杀绝了!”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字字泣血:“昏君!你给我听着!只要我比干还有一口气在,这殷商的江山就还有救!我比干若死,这江山社稷,顷刻就要崩毁在你手里!”
纣王被骂得恼羞成怒,那张纵欲过度的脸扭曲起来:“皇叔住口!朕不过借你一小片心,能有什么大碍?啰嗦什么!”
“一小片心?哈哈哈!”比干怒极反笑,声音凄厉如夜枭嘶鸣,“昏君!你这被酒色掏空了脑子的蠢货!心去一片,人即刻就亡!我比干一生赤胆忠心,何曾犯下剜心挖肝的死罪?凭什么要遭你这无妄之灾!”
“放肆!”纣王暴跳如雷,指着比干的鼻子咆哮,“君要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你竟敢在鹿台上辱骂君王,简直大逆不道!武士何在?!给朕把这个老匹夫拿下,剖开他的胸膛,把心给孤王挖出来!”
比干环视这奢靡堕落的鹿台,目光最后死死钉在妲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恨意滔天:“妲己!你这千刀万剐的贱婢!害死忠良,你不得好死!我比干今日虽死,到了九泉之下,面对成汤先王,也能挺直脊梁!我问心无愧!”
他猛地转身,对着吓呆的奉御官喝道:“拿剑来!”
寒光闪闪的利剑入手。比干面向象征着殷商列祖列宗的太庙方向,“扑通”跪下,咚咚咚连磕八个响头,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成汤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比干,叩首了!你们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殷受这个孽障,他是如何亲手断送我们成汤二十八代的江山啊!苍天!这不是臣不忠,是君无道啊!”
言毕,比干猛地站起,一把扯开自己的朝服,露出胸膛!在群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纣王冷漠和妲己残忍的注视下,他双手握紧那柄冰冷的长剑,狠绝无比地朝着自己的肚脐眼狠狠捅了进去!
“噗嗤!”利刃入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强行封住了伤口。
比干的脸瞬间变得如同金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他咬碎了牙关,将一只手硬生生插进自己剖开的腹腔里!一阵令人牙酸的摸索声后,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热气腾腾、泛着奇异光泽的心脏,被他生生掏了出来!
他看也不看那颗忠诚了半生的心,像丢掉垃圾一样,狠狠往地上一摔!
然后,他猛地合拢衣袍,捂住那可怕的伤口,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脚步踉跄却异常迅速地冲下了鹿台!只留下满台死寂和那地面上触目惊心、兀自微微跳动的心脏!
殿前广场上,黄飞虎和百官早已等得心焦如焚,议论纷纷,都在痛骂朝廷昏聩。突然,一阵急促虚浮的脚步声传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