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高兴我自己清楚,你倒快说!”吴老太太催促道。
“您得先心平气和的,不然我不说了。”苏雨娟假装板起脸。
吴老太太脸色一沉,猛地拍了下桌子:“莫非是那两口子的孩子?我不认!死都不认!”
“要是我说,这孩子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您还认不认?”苏雨娟轻声道。
“什么?!”吴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那两个挨千刀的又合计着卖孩子了?真是作孽啊!”其实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一样,只不过这孩子太可爱,便没把话挑破。
“外婆,您都不认他们了,犯不着为他们生气。”苏雨娟连忙帮她顺了顺背,“他们做什么都与您无关,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再说表弟明天就要考试了,咱们先不谈论这事,好不好?”
吴老太太叹了口气,终究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秋闱考试一连考了三日。吴小宝清晨揣着吴老太太准备的桂花糕出门,第三日出了考场,第一桩事便是去前院找雨坤。刚回庄园,他就拉着雨坤往内院走,远远望见吴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廊下散步,身边跟着两个丫鬟婆子,却没人敢上前搀扶——老太太性子倔,腿脚虽不利索,却从不要人扶。
“奶奶!”雨坤挣脱吴小宝的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稳稳扶住吴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扶着你。”
吴老太太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小家伙仰起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让我们雨坤扶着。”这还是她腿脚不便后,第一次愿意让人搀扶。
“雨坤,过两天你哥哥放榜,奶奶带你去看榜好不好?”吴老太太柔声道。
雨坤高兴得蹦起来,拍手道:“好!我和奶奶一起去!”
接下来的几日,雨坤成了内院的常客。清晨陪吴老太太在庭院里晒太阳,中午给她剥橘子,傍晚还念刚学的童谣。吴老太太原本沉闷的日子添了许多生气,越发疼惜这个懂事的小丫头,连带着看苏雨娟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放榜这日,天刚蒙蒙亮,吴老太太、苏雨娟、吴小宝和雨坤就坐着马车往考场去。刚到考场大门,人群里突然挤出来两个身着劲装的侍卫,满脸喜色地奔过来,对着苏雨娟躬身道:“二公主,吴小少爷的成绩是第五名!”
“哥!你真行!”雨坤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吴小宝的腰,“我以后要向你学习,也考个好成绩!”
吴小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骄傲。吴老太太也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好孩子,等以后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就让你去考。”
正热闹着,旁边有人低声议论:“听说京城考场那边,刘家三位公子包揽了前三甲,真是厉害!”苏雨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刘家在京中势力不小,这次三位公子同时中榜,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澜。
果然,没过几日,庄园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刘府上下一片欢腾,三位公子的婚期已定,一个月内就要完婚,还特地给苏雨娟和吴老太太送来了请帖。
“看来得尽快回京了。”苏雨娟看着请帖,对吴老太太说道。
吴老太太点点头:“也好,你许久没回去了,正好看看你大姐姐。”
出发的前几天,苏雨娟把护卫队召集到山上:“我这次回京,打算带一部分队员回去。他们的功夫现在已经可以了,正好放到姐姐和姐夫手下保护他们。秦子宇,我也给你加几个护卫,咱们一起回去吧。”
秦子宇却摇头:“我不能回去。我现在回去,朝廷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那些人正找不到九皇子,我突然现身,他们非炸开锅不可。等开春再说吧,另外我还想在这儿巩固一下武功。”他想了想又道,“你走后,我带领队员继续操练。”
随后,苏雨娟从腰间解下一条皮鞭——那鞭子做得极为精巧,卷起来像条宽腰带,刚好能藏在腰里:“接下来几日,重点练这个。”她扬手一挥,皮鞭“啪”地抽在旁边的树干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记,“要做到迅速抽鞭,精准击打敌方上、中、下三路,还要学会变招。老队员都会,让她们指导大家。”
说着,她左手拽住鞭尾缠在胳膊上,右手只捏着鞭头一节,手腕一甩,短鞭如毒蛇出洞,直击前方的木桩:“这是短鞭用法,适合近身搏斗。”随即松开左手,鞭子完全展开,长约丈余,又是一甩,鞭梢精准卷住远处的树枝,轻轻一拉,树枝便应声折断,“这是长鞭用法,适合中远距离攻击。”
队员们看得目不转睛,纷纷解下腰间的皮鞭开始练习。山里地方开阔,众人拉开距离,此起彼伏的鞭声回荡在山谷间。苏雨娟来回巡视,时不时纠正动作:“小李,手腕再有力些!”“小王,眼神要盯住目标,别慌!”
练了约莫一个时辰,苏雨娟喊道:“先停一下,去打些柴来。”她看着气喘吁吁的队员们解释,“鞭法耗力,不能一蹴而就,咱们一天练两次,循序渐进,免得肌肉拉伤。”
众人应声而去,苏雨娟走到一旁的石堆前,看着地上堆放的野猪皮——这些都是护卫队近年冬天猎来的大野猪剥的皮,野猪常年在松树上磨蹭后背,皮又厚又结实,当年苏雨荷还用它做过战马盔甲,刀剑都难穿透。“这些皮子熟好后,都做成坎肩式的盔甲,让队员们操练时穿上。”她对身边的队长吩咐,“马上步下都能用,能多一层防护。”
除了鞭法,护卫队每日还穿插着轻功练习。队员们踩着山间的石块跳跃,身形越发矫健。苏雨娟还带着众人把山上的山洞清理了一遍,山洞深处有处温泉,水温常年适宜,最适合冬日居住。“等天冷了,咱们就搬回山洞住,边练武功边狩猎。”苏雨娟说道。
大家把打来的柴禾分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山上备用,另一部分用绳索捆好,慢慢吊到山下的庄园,为过冬备足了燃料。
清理山洞时,雨坤和另一个小丫头在山洞外的树底下发现了几堆黄蘑,伞盖金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油蘑,炒腊肉最好吃了!”雨坤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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