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染从皇宫出来后,又去了公主府一趟。
他想要接回姜嫣儿,也做好了被锦瑟刁难奚落的准备。唯独没有想过锦瑟二话不说,直接把姜嫣儿带到他跟前。
看着被公主救回的姜嫣儿,他双眼含泪,姜嫣儿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沈丘染。
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锦瑟内心非常平静。
“为什么?”沈丘染不解,他不明白锦瑟明明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甚至她经常视人命为儿戏,更看不起商人,但她却出手救了嫣儿。
“我并不想救她!就你们的所作所为,死才是对你们的宽恕。活着,才是对你们真正的折磨。你们往后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我给你们的恩典。同时也提醒着你们,曾经所做过的事情!”锦瑟神情平静,语气不急不缓,可每个字都敲在两人心中。
“对不起…”姜嫣儿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沈丘染觉得自己需要重新看待锦瑟了,虽然她说话依旧傲慢难听,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多谢公主成全!如果不是你原谅我们了,我还在破庙里待着。嫣儿…嫣儿只怕也…”沈丘染想到姜嫣儿若是真的死了,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我也知道你恨我…们…”
“恨?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们只是无关紧要之人,今后望你们还是能多谨言慎行。别败坏品德!”锦瑟嘲讽道。
“你们但凡像个人,在遇到彼此时,坦白告诉于我,也许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锦瑟一语双关,无论是奈萝还是她,都不喜欢被隐瞒被欺骗!
沈丘染和姜嫣儿大婚前夕,锦瑟也决定去西域和亲。
“这辈子,我都不曾看过广阔的天地。所以,我想去看看…”她对秋瑾淡淡道,“去沙漠看看不一样的风景,看看真正的落日。”
秋瑾站在城楼上,仿佛看到了远去的驼队扬起漫天黄沙;锦瑟头上金簪从发间滑落,在沙丘上碎成两截。
更深露重,月色如霜。
北堂仲邯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屋内烛火已熄,唯有窗外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床榻上那抹苍白的身影上。
秋瑾依旧沉睡,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北堂仲邯在床沿坐下,指尖小心翼翼地搭上她的手腕。
——脉搏微弱,但还算平稳。
他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长舒一口气。
“今日又熬过来了……”他低喃,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她。
北堂仲邯轻轻握住秋瑾的手,掌心贴着她的指尖,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她。
“秋瑾,今日城中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据说蜜饯酥做得极好,甜而不腻。”他低笑一声,眼中浮现几分温柔,“你若是醒了,我定要带你一同去尝尝。”
他顿了顿,又自顾自地摇头:“不过,你向来喜爱甜食,可吃太多甜食,牙会受不了的。或许可以尝试咸香酥脆的芝麻饼?”
话虽如此说,但北堂仲邯每次给秋瑾买的糕点都是甜口的。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
“我还想……”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几分憧憬,“在你生辰时,亲手给你做一碗长寿面,可能会不太好吃…但看你皱眉嫌弃,却又不得不吃完的样子,一定会很有趣。呵呵…”
“我也想替你描眉,即使画得歪歪扭扭,你可不能嫌弃。因为这个…叫闺房之乐。虽然你还不是我的妻子,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我多想现在就能牵着你的手,去江南看烟雨,去塞北看雪,去西域看大漠孤烟……”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梢,下眼睑有些乌青,秋瑾昏睡这几日,他内心焦躁不安。
尽管如此,也难以遮盖此时他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秋瑾,你什么时候才肯醒?
你快醒过来吧!我…我有些…害怕了…”
正低声絮语间,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北堂仲邯眸光一凛,迅速松开秋瑾的手,身形一闪,隐入床榻旁的屏风后。
房门被推开,一位年约六十五的老者缓步走入。他戴着黑色面具,身型清瘦,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数算计。
谛听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秋瑾,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翻看她的眼皮,似是在确认什么。
“奇怪……”他低喃,眉头微皱,“竟真的只是沉睡?梦婆一脉可不曾入梦超过两个时辰啊…”
先前秋瑾最多只可入梦两个半时辰,还需要昏睡好几日才会醒。
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来查看秋瑾的状态,本以为她强行拖延在梦境时辰,必定神魂受损,可她的气息却始终平稳,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
“梦婆一脉的玄术,果然比国师一脉更加玄妙,和深不可测。”谛听眯起眼,指尖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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