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初夏罕见地飘着细雨,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块浸了水的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苏氏集团总部大楼前,几十名工人举着 “还我工资” 的纸牌,围着门口的石狮子静坐,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浇不灭眼里的焦躁。几辆警车停在路边,民警正试图调解,可人群里的声讨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往大楼里扔矿泉水瓶 —— 这栋曾经象征着南城豪门地位的建筑,如今成了人人可欺的落魄地标。
顶楼办公室里,苏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混乱的场景,手指死死攥着窗帘一角,指节泛白。玻璃上倒映出他憔悴的脸,几天前还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一团,眼眶深陷,眼下的乌青像涂了墨,再也没有了往日 “苏总” 的威风。桌上散落着几张纸,最上面是银行的《资产查封通知书》,红色的印章像一道催命符,写着 “限三日内清空名下房产及工厂,用于抵偿债务”。
“爸,张总那边还是联系不上,他的助理说‘不再与苏氏有任何往来’。” 苏明瑾推门进来,身上的名牌连衣裙沾了泥点,显然是从后门挤进来的。她的眼睛红肿,原本精致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语气里满是崩溃,“还有王律师,他说我们欠的债务太多,就算破产清算也还不上,建议我们主动申请破产,还能少判几年……”
“闭嘴!” 苏父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苏家怎么会破产?我可是苏振海!当年在南城,谁不给我几分面子?现在不过是遇到点麻烦,怎么就沦落到要申请破产的地步?”
他嘴上硬撑,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 苏家已经没救了。陆氏终止合作后,他们最大的建材供应渠道断了;银行收回贷款,资金链彻底断裂;几家大客户被陆寒舟旗下的公司 “截胡”,连最后一点现金流都没了。昨天,他跑遍了南城所有能联系上的 “老朋友”,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敷衍几句就挂电话,甚至有人明着说 “苏总,不是我们不帮,是陆总那边打过招呼,没人敢跟苏家沾边”。
“可是爸……” 苏明瑾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头版标题是《苏氏集团涉嫌偷税漏税,税务部门已介入调查》,“连税务局都来了,我们…… 我们真的完了。”
苏父接过报纸,手指颤抖着翻过一页,看到角落里还登着星火传媒王老板被警方带走的新闻,下面配着一行小字 “涉案金额 200 万,涉嫌非法经营及诽谤”。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翻找 ——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张作废的合同,之前准备用来 “最后一搏” 的伪造借条,早就被他藏在了保险柜里,可现在,连保险柜的钥匙都找不到了。
“还有一个办法……” 苏父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去找陆寒舟!去跟他道歉!只要他肯松口,让陆氏恢复合作,或者帮我们向银行求情,苏家还有救!”
“道歉?” 苏明瑾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难看,“爸,你忘了我们之前怎么对沈知意的?我们雇水军骂她,说澜澜是野种,现在去道歉,他们怎么可能原谅我们?”
“那你想怎么样?” 苏父盯着她,语气里满是绝望,“看着苏家破产,看着我被抓去坐牢,看着你从大小姐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吗?明瑾,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还在抱有幻想的苏明瑾。她想起自己衣柜里的名牌包、首饰,想起以前出入高级会所的日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跟你去。但爸,要是他们不原谅我们,我们就真的……”
“不会的。” 苏父打断她,语气却没了底气,“陆寒舟最在乎沈知意和那个孩子,只要我们态度够诚恳,只要我们…… 主动解除那个‘婚约’,他说不定会心软。”
第二天上午,云顶公馆的安保亭前,苏父和苏明瑾站在雨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淋透。他们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打车过来,却被门口的安保拦在了外面。
“麻烦通报一下陆总,就说苏氏集团苏振海和苏明瑾求见,有很重要的事。” 苏父弯着腰,脸上堆着卑微的笑容,和以前那个傲慢的苏总判若两人。
安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陆总说了,不见苏家的人。你们还是请回吧。”
“我们真的有急事!是来道歉的!” 苏明瑾急忙上前,却被安保拦住。她看着远处那栋气派的别墅,心里满是不甘 —— 以前她来陆寒舟的住处,都是被当成 “未来女主人” 迎接,现在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降下,露出林森的脸。他看到雨里的苏父和苏明瑾,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寒舟的电话。
几分钟后,林森对他们说:“陆总同意见你们,但只能进去两个人,而且不能带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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