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的书房里,紫檀木书桌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族谱,陆老夫人戴着老花镜,指尖在 “陆寒舟”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指腹的温度却暖不透宣纸的冰凉。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跳 —— 十分钟前,佣人李嫂从医院回来,无意间提了句 “少爷后背的伤口缝了二十多针,沈小姐守在床边哭了一整夜”,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她心里。
“李嫂,你再说一遍,寒舟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摘下老花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之前只听管家说 “少爷被灯架砸伤,不严重”,却没想到伤得这么重,还要缝二十多针。
李嫂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地说:“老夫人,我也是听医院的护士说的,少爷是为了护着沈小姐才伤的 —— 当时灯架掉下来,少爷直接扑在沈小姐身上,后背被碎片划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送到医院时都快昏迷了。”
“为了护着那个女人?”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老花镜 “啪” 地摔在桌上,镜腿断了一根,“他疯了吗?陆家就他一个嫡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陆家怎么办?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值得他拿命去换?”
李嫂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她跟着老夫人几十年,知道老夫人最看重陆家的香火,也最疼陆寒舟,可自从沈知意出现后,祖孙俩就像隔了一堵墙,连说话都要带着刺。
老夫人扶着书桌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她亲手种下的石榴树 —— 那是寒舟五岁时,吵着要 “种棵树等结石榴”,她陪着他一起栽的,如今树都长得比房高了,可她的孙子,却越来越 “不听话” 了。
“沈知意,沈知意……” 老夫人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的怨毒像藤蔓一样蔓延,“自从你出现,寒舟就变了 —— 放弃陆氏,跟家里决裂,现在还要拿命去护着你,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
她想起去年寒舟生日,他还乖乖地陪她吃了晚饭,说 “奶奶放心,我会好好打理陆氏”;想起今年春节,他却带着沈知意和澜澜在外面过年,连个电话都没打;想起质量危机时,他为了沈知意,连亲叔父陆振国都能送进监狱……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让她觉得,是沈知意 “抢走” 了她的孙子,毁了她的家。
“老夫人,苏小姐来看您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冷冷地说:“让她进来。”
苏明瑾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老夫人,我听说寒舟受伤了,特意炖了点燕窝过来,您也补补身子。”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眼神扫过断了腿的老花镜,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 —— 老夫人肯定是知道寒舟受伤的细节,又在为沈知意生气。
“你也知道寒舟受伤了?” 老夫人的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刚才的激动。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本来想去医院看他,又怕打扰他休息。” 苏明瑾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老夫人,寒舟的伤真的很严重吗?我听人说,他是为了护着沈小姐才伤的,是不是…… 是不是沈小姐当时没躲开,寒舟才不得不替她挡着?”
这句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老夫人的怒火。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什么不得不!她就是个灾星!寒舟以前好好的,自从跟她在一起,就没顺过 —— 先是质量危机,现在又被灯架砸伤,下次是不是要把命都丢在她身上才甘心!”
苏明瑾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劝道:“老夫人,您别生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其实我也觉得,沈小姐可能…… 可能不太适合寒舟,她毕竟是单亲妈妈,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以后要是真的嫁进陆家,外人肯定会说闲话,对陆家的名声也不好。”
“你说得对!” 老夫人重重地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我早就说过,她配不上寒舟,是寒舟被她迷惑了,看不清是非!现在好了,连命都快保不住了,他要是再不清醒,迟早要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她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坚定:“不行,我不能看着寒舟这么下去!我要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跟那个女人分开,回老宅养伤,再也不准跟她见面!”
苏明瑾赶紧附和:“老夫人说得对,现在只有您能劝醒寒舟了。他从小就听您的话,只要您开口,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老夫人拿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拨通了陆寒舟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陆寒舟略显疲惫的声音:“奶奶。”
“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 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怒火,“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护着沈知意,被灯架砸伤了?后背缝了二十多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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