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公馆的早餐时光向来是暖融融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把餐桌染成浅金色,澜澜正举着恐龙形状的勺子,给沈知意碗里舀了一勺小米粥:“妈妈,张奶奶说这个粥能让妹妹长得高高的,你要多喝一点。” 沈知意笑着接过,指尖刚碰到碗沿,突然觉得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像有细密的针在扎 —— 这感觉比前几天的疲惫更尖锐,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
“怎么了?” 陆寒舟最先察觉到不对,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伸手扶住沈知意的腰,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时,心猛地一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 沈知意强撑着笑了笑,想把痛感压下去。这几天陆振邦被抓后,她总想着把栖意落下的工作补回来 —— 林薇虽然能干,但亲子空间项目的最终方案她还是放心不下,昨晚熬夜改到两点,今早又早起陪澜澜读绘本,或许真的是累着了。
可话音刚落,坠痛感突然加剧,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米色睡裤的裤脚渗出了一小片淡红色的痕迹。那抹红色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得她大脑空白,手里的勺子 “当啷” 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血……” 澜澜的声音带着怯意,他指着那片红色,眼睛瞬间红了,“妈妈,你流血了!是不是妹妹出事了?”
陆寒舟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抱起沈知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知意,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马上就去!”
怀里的人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可陆寒舟却觉得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 他想起三个月前拿到孕检报告时的狂喜,想起这几天夜里偷偷贴在她小腹上听胎动的温柔,想起医生反复叮嘱 “前三个月最关键,绝对不能累着” 的警告,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澜澜,你在家等张奶奶,爸爸送妈妈去医院,很快就回来。” 他对着愣在原地的儿子喊了一声,脚步踉跄地冲向门口,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公馆大门,陆寒舟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视线却不敢离开后视镜里沈知意的脸。沈知意靠在后座上,双手轻轻护着小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还在轻声安慰:“别慌,可能就是小问题,医生说孕期偶尔会有假性宫缩……”
话没说完,她就疼得皱紧了眉头,呼吸变得急促。陆寒舟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发白的嘴唇,猛地踩下油门,轿车的时速表指针瞬间飙到 120,路边的树木飞快后退,像模糊的残影。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拨通了私人医生周教授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周教授,知意出血了,小腹坠痛,我们现在去医院,您能不能在急诊室等我们?求您了,一定要保住她和孩子……”
周教授的声音沉稳,却也带着急切:“别慌,让沈小姐尽量平躺,不要用力,我现在就去医院,急诊室会提前准备好检查设备,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别急刹车。”
挂了电话,陆寒舟腾出一只手,握住沈知意的手,掌心的冷汗和她的混在一起。他想起去年冬天,沈知意为了赶设计稿发烧到 39 度,还笑着说 “没事,吃点药就好”;想起她被陆振邦刁难时,明明委屈得掉眼泪,却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没事,别为我担心”—— 这个总是把坚强挂在脸上的女人,从来都把自己的痛藏在最深处,连怀孕时的危险都想轻描淡写。
“都怪我。” 陆寒舟的声音带着哽咽,方向盘因为手的颤抖而微微偏移,“我不该让你操心工作,不该让你熬夜,我该盯着你的,我该……”
“不怪你。” 沈知意打断他,用尽全力握紧他的手,“是我自己想把工作做好,不想让你一个人扛着陆氏和家里的事。陆寒舟,别自责,我们的宝宝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可疼痛没有减轻,淡红色的痕迹在裤脚上晕开得越来越大。陆寒舟看着前方漫长的道路,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 每一秒都像在刀山上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得像要撞碎肋骨。
距离医院还有三公里时,沈知意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她靠在椅背上,声音微弱:“澜澜还在家…… 你记得跟他说,妈妈很快就回去…… 还要跟老夫人说,别让她担心……”
“我记着,都记着。” 陆寒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方向盘上,“你别说话,保存体力,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好了。”
轿车刚停在医院急诊楼门口,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护士就推着平车跑过来。陆寒舟小心翼翼地把沈知意抱到平车上,看着她被推进急诊室,红色的大门 “砰” 地一声关上,将他隔绝在外。那扇红色的门像一道生死线,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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