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鬣狗凄厉的远遁声,如同最后的丧钟,为实验室外短暂的死亡交响曲画上了休止符。
实验室内部,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暖流,冲刷着每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老烟枪直接瘫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莉娜抱着依旧昏迷的黑子,肩膀微微抽动,无声地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恐惧与担忧;就连一向沉稳的汤姆,也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哈罗德是唯一还保持着某种亢奋状态的。他瘫坐在地,脸色因失血和透支而灰败,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工作台上那堆已经报废、冒着缕缕青烟的银丝和共鸣石残骸,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能量过载了……缓冲回路还是太简陋……如果能用‘火纹钢’代替普通银丝,共鸣石胚料的纯度再高一点……下次……下次一定能做得更好……”
他的工匠之魂,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和前所未有的技术突破后,非但没有萎靡,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我走过去,捡起一块尚且温热的共鸣石碎片,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属于“火种”的秩序余韵。心中亦是波澜起伏。我们成功了,不仅仅是用取巧的方式吓退了强敌,更重要的是,我们验证了一条路——一条不完全依赖魔法,而是结合工匠技艺与特殊能源,引导和利用高层次力量的道路!
“我们做到了,哈罗德。”我将手按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沉声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哈罗德抬起头,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近乎灿烂的笑容。
短暂的休整后,我们必须立刻处理后续。隐匿法阵虽然成功激活,将实验室的能量波动和生命气息最大限度地掩盖起来,但外面的血腥味和战斗痕迹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猎食者”会被吸引过来。
“老烟枪,恢复得怎么样?”我看向瘫在地上的老家伙。
老烟枪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发软的腿:“还……还行,会长。”
“你和(另一名伙计),”我指了指通风口,“想办法,从里面用淤泥和碎石,把通风口的缝隙尽量堵死一些,只留必要的换气孔。动作要轻,不要发出太大动静。”
“明白!”老烟枪也知道轻重,立刻招呼那名伙计行动起来。
莉娜则开始检查黑子的情况。
幸运的是,黑子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伤口在阿黛拉伤药和“火种”能量场的双重作用下,没有出现恶化的迹象,甚至边缘开始有细微的肉芽蠕动,显示出超乎寻常的愈合趋势。这无疑是“火种”带来的又一个好消息。
汤姆则抓紧时间,开始检查和完善刚刚激活的隐匿法阵,确保其运行稳定,不会因为能量波动而暴露。他手中的探测罗盘指针,在法阵范围内疯狂摇摆,指向紊乱,证明法阵确实在起作用。
我则走到石槽边,再次凝视那枚金色的“火种”。
经历了刚才的能量抽取(尽管是极微小的一部分),它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稳定地散发着光和热。但我能感觉到,它与这个实验室,与我们,产生了一种更加微妙的联系。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外来的宝物,更像是一个开始扎根于此的……核心。
“汤姆,”我问道,“刚才哈罗德引导能量,对‘火种’本身有影响吗?”
汤姆放下罗盘,走过来仔细感知了片刻,摇了摇头:“几乎没有。哈罗德引导的,更像是它自然逸散能量的冰山一角,而且方式很‘温和’,是通过结构共鸣而非暴力抽取。这枚‘火种’的能量层级和稳定性,远超我的预期。它就像……一座深不见底的能源之井。”
能源之井……这个比喻让我心中一动。如果我们能更好地利用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一种混合着疲惫、警惕和隐隐兴奋的氛围中度过。
老烟枪他们完成了对通风口的粗糙封堵,实验室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只剩下“火种”和几盏炼金灯的光芒。外面的世界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极远处偶尔传来的、闷雷般的爆炸声,提醒着我们角斗场的喧嚣仍在继续。
莉娜为大家分发了食物和清水。我们围坐在“火种”周围,沉默地进食。金色的光芒柔和地洒在每个人脸上,仿佛带着某种抚慰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直在闭目检查法阵能量流动的汤姆,突然轻“咦”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我立刻警觉起来。
汤姆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法阵的一个边缘节点处,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开地面的一些灰尘。只见在石质的地面上,靠近法阵能量脉络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生长出了几簇极其微小的、呈现淡金色的……晶体?或者说,是某种能量的凝结物?
它们只有米粒大小,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态的金光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与“火种”同源、但微弱得多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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