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斯洛率领匈牙利骑兵出现在布达佩斯城门外时,绚丽的阳光正为多瑙河镀上金边。
市民们早已闻讯聚集在链子桥两侧,翘首以待这位刚从罗马归来的君主。
拉斯洛勒住战马,银黑相间的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他举起手臂,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布达佩斯的公民们!”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我在罗马见证了新教宗的加冕——一位真正关心信徒疾苦的牧者!”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一位老妇人颤抖着划十字:“上帝啊…这是真的吗?”
拉斯洛的目光扫过全场,黑色的眼眸在夕阳下闪着坚定的光:“以哈布斯堡家族的名义起誓,从今日起,匈牙利境内永久废除赎罪券制度!”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商人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穷苦的工匠们则爆发出欢呼。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工匠跪地痛哭:“终于…终于不用再为死去的儿子购买赎罪券了!”
死后的人需要教士的祷告才可安息,这也成为他们趁机售卖的机会。
垄断信仰却不做事,这就是教会。
要得太多做得太少,这也是教会。
但人群中也夹杂着不安的声音。几位身穿锦袍的贵族皱起眉头,他们原本通过与一些教士的合作代售赎罪券获利颇丰。
一位主教模样的老者上前一步:“陛下,这恐怕需要教廷的正式许可……”
拉斯洛从容不迫地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新教宗亲笔签署的敕令,我不过是执行教宗虔诚的指令罢了。”
教宗的指令?我的命令!
他展开文书,右下角的教皇玺印在夕阳下清晰可见,“维纳教宗特许匈牙利作为基督世界的先行者,先进行教会改革,将主的荣光赋予匈牙利的土地。”
伊露什卡适时策马上前,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些面露疑色的贵族:“改革后的教会将更专注于救济贫民,而非聚敛财富。”
她优雅的姿态让质疑声渐渐平息,而那些贵族眼中虽有不忿,却只敢藏在心底。
几位身着锦袍的贵族交换着隐晦的眼神。
老公爵巴托里攥紧手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身旁的年轻子爵低声嘀咕:“这等于断了我们三分之一的收入……”话未说完就被老公爵用眼神制止。
你想死别带着我,这是能公开说得吗……
拉斯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平静的眼眸掠过贵族们紧绷的面容,心中冷笑:希望你们还能憋得住。
这时,匈牙利骑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长矛。
金属碰撞声在广场上回荡,仿佛在提醒所有人——这位年轻君主不仅带着教宗的敕令归来,更带着一支更加忠诚的军队。
“诸位,”拉斯洛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改革后的教会将设立新的慈善基金。”
他刻意停顿,看着贵族们的神色变化,“所有捐赠者的名字,都将铭刻在新建的医院墙上。”
这个巧妙的让步让气氛稍稍缓和。
一些较开明的贵族开始盘算:用部分赎罪券收益换取慈善名声,或许也不是坏事。
说是开明,其实也就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
匈牙利的情况比较特殊,这里唯一称得上大贵族的就是拉斯洛的妻子和岳母,匈雅提家族占有匈牙利王国近乎一大半的土地。
这就导致就算这些贵族们想找一个领头的话事人也十分困难,领头的是对面的…
而那位维纳主教,不;应该是教宗冕下,这位呆在佩斯数年的主教极少与贵族们见面,甚至贵族们是知道他登上教宗宝座后才知道有这个人。
这下好了,裁判也是对面的…
只能说拉斯洛的手段总是如春雨润物般无声,却在此不知埋下了多少种子…
他刚来布达佩斯时,贵族们是欢迎他来的,毕竟谁不喜欢哈布斯堡的百亿补贴呢…
而他在来到布达佩斯的这段时间内干了什么呢?
除了与伊露什卡游玩和平息叛乱外也没干什么大动作,可谓是无害的傀儡…
当然,在佩斯贵族的眼中前者怕是比后者更为重要…几个臭外地的小叛贼罢了。
这样一位浪漫的、不管事的君主有哪个属下不喜欢呢。
只要别动老子的钱,你爱干嘛干嘛…
可现在真到了动他们钱的时候,他们也无计可施了…
军队在人家手里,法理在人家手里,就连裁判也是人家的,你能怎么办呢?
怎么,你不服气?
当然也有部分迷失了心智的老派贵族们认不清形势,而这些依靠祖辈庇荫的贵族们被残酷的政治斗争磨碎不也很正常吗。
优胜劣汰,自然选择…富贵与权势自然会选择它的新主人。
只见那些老派贵族们依然面色阴沉。
财政大臣悄悄对同伴说:“等着瞧吧,等军队解散后…”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
只见一队轻骑兵护送着几辆满载的马车驶入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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