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的袭击如同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残余的魔气与死寂在木岩村上空缓缓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村落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气息。幸存的村民们相互搀扶着,开始默默清理废墟,救治伤员,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悲痛与沉默。孩童的啜泣声、伤者的呻吟声,更添几分凄凉。
凌尘静立在一片狼藉的村中空地上,周身那凌厉的灰绿气息已渐渐内敛,但元婴中期巅峰的磅礴威压依旧让村民们不敢靠近,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阿嬷在青禾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凌尘面前,深深一拜。
“老身代木岩村上下,谢过道友救命之恩!”阿嬷的声音沙哑却真挚,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后怕。若非凌尘及时出关,以雷霆手段斩杀来敌,木岩村今日恐怕已在幽冥殿的铁蹄下化为齑粉。
凌尘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伸手虚扶:“阿嬷不必多礼。若非贵村收留救治,凌某早已道消身陨。此乃分内之事。”他目光扫过周遭惨状,眉头微蹙,“幽冥殿既已寻至此地,此地便不再安全。他们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善罢甘休,必有更强援手到来。”
阿嬷闻言,脸上忧色更浓,长叹一声:“道友所言极是。我木岩村避世万载,凭借祖辈布下的‘生生不息大阵’与外界隔绝,方能苟延残喘。如今阵法被破,气息外泄,犹如暗夜明灯,再也无法隐匿了。”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今之计,唯有举族迁徙,另寻生路。只是……这万载诅咒加身,离了祖地,我等又能去往何处?”
“诅咒……”凌尘目光微动,看向阿嬷,“阿嬷此前所言,贵族乃青木遗脉,守护生命源碑碎片,受诅咒束缚,不得远离祖地。如今源碑碎片我已感应,不知这诅咒,具体是何形态?又该如何破除?”
这是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生命源碑碎片与他已得的混沌源碑碎片同源,若能破除诅咒,不仅可救木岩村于水火,更能让他对源碑的奥秘有更深理解,甚至可能找到修复自身道基隐患的契机。
阿嬷示意青禾和其他村民稍作回避,引着凌尘来到村中那棵最为古老、需数人合抱的巨大祖树之下。树身布满苔藓与岁月刻痕,散发着一股沧桑的生命气息。阿嬷以古木杖轻点树身,一道微弱的绿光闪过,树根处竟悄然滑开一道门户,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道友请随老身来。”阿嬷当先步入。
阶梯蜿蜒向下,通往一间宽敞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并非祭坛,而是一口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泉水,泉眼咕嘟作响,生机盎然,正是那“生生泉眼”的一处分支。泉眼旁,矗立着一面残缺的、由某种青色玉石打磨而成的古老石壁,石壁上刻满了繁复的、与草木生长相关的图腾与符文,中央位置,有一个明显的、与凌尘怀中黑色碎片形状吻合的凹槽。
“此乃我族传承壁,记载着青木族的兴衰与诅咒之源。”阿嬷抚摸着冰冷的石壁,声音低沉而悲怆,“万载前,我青木族乃侍奉生命源碑的强盛古族,执掌草木生机,与世无争。然一场席卷诸天的‘噬灵大劫’爆发,有域外邪魔觊觎生命源碑之力,引发大战。源碑崩碎,我族先祖为护住最大的一块核心碎片,以全族血脉与魂灵为引,结合碎片之力,布下这‘生生不息大阵’,将碎片与邪魔残留的诅咒一同封印于泉眼深处,保住了这片祖地,却也令我族世代背负诅咒——血脉渐枯,寿元大减,且一旦离开大阵庇护范围超过百里,便会引动诅咒反噬,血肉枯萎,魂灵消散。”
她指向石壁上的凹槽:“这凹槽,原本镶嵌着一枚‘青木祖符’,是操控大阵、沟通源碑碎片的关键信物。但在一次抵御外敌时,祖符受损崩飞,不知所踪。失去了祖符,我们不仅无法完全掌控大阵,更难以调动源碑碎片的力量来削弱诅咒。万年来,族人生老病死,皆困于此地,如笼中之鸟。”
凌尘静静聆听,心中波澜起伏。青木族的遭遇,与玄荒界青云宗的覆灭,何其相似!都是守护至宝,遭逢大劫,最终凋零。这背后的黑手,是否都与那所谓的“噬灵大劫”及幽冥殿背后的势力有关?
他沉吟片刻,道:“阿嬷的意思是,欲破诅咒,需先寻回青木祖符,彻底掌控大阵与源碑碎片之力?”
“正是。”阿嬷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凌尘,“祖符失落已久,线索渺茫。但道友身怀与源碑同源之物,且能引动泉眼生机,或可尝试以自身为引,沟通碎片,暂时获得部分权限,削弱诅咒,助我族离开此地。作为回报,我族愿奉上族中珍藏的‘万年木心髓’与‘生生造化丹’助道友彻底修复道基,并告知道友一处可能与另一块源碑碎片相关的古老遗迹线索。”
万年木心髓!生生造化丹!皆是疗伤圣药,对修复道基有奇效!而另一块源碑碎片的线索,更是价值无可估量!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交易。凌尘需要力量去寻找师尊,对抗幽冥殿;木岩村需要生存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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