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的月光带着桂花的甜香,落在冰莲池的水面上,碎成一片银鳞。凌洛漓握着商逸冰的手站在池边,指尖的晶石链与她颈间的碎片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那是七宗罪神善念的回响,正指引着池底裂缝的方向。
“真要下去吗?”商逸冰的指尖划过左臂淡淡的罪纹,那里还残留着黑袍人罪力的余温。她看见池底最深的地方,黑雾像呼吸般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睡中苏醒。
凌洛漓的流霜剑断刃在掌心发烫,星主血脉与裂缝中的邪气产生排斥:“黑袍人最后一缕残魂钻了进去,还有你爹爹……”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商前辈的灵魄或许就在里面。”
小冰儿抱着半块桂花糕坐在池边的青石上,婴儿的指尖沾着糕屑,戳向水面的涟漪:“外公……在里面唱歌。”
商逸冰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药炉边哼着冰族的古老歌谣,调子苍凉却温柔。可自从母亲去世后,那歌声就再也没响起过,取而代之的是药杵撞击药臼的沉闷声响,日复一日,敲碎了桃花谷的宁静。
石磊将玄铁鞭浸入池水,鞭梢的星火与水中的善念晶石产生共鸣,在水面画出通往裂缝的路径:“洛漓哥,我跟你下去。阿机带着小冰儿在上面接应,若半个时辰没动静,就用机关鸟传信给逍遥派。”
阿机正往机关鸟的腹腔里塞信号符,闻言抬头,机械臂的齿轮转得飞快:“放心,我改装了信号符,就算在千里之外,虚竹前辈也能收到。”他的指尖划过机械臂上的划痕——那是在谷口对抗黑袍人分身时留下的,此刻还泛着淡淡的黑气。
商逸冰突然抓住凌洛漓的手腕,冰灵力顺着他的灵脉游走,为他护体:“裂缝里的邪气太重,用这个。”她从腕间解下银镯,正是冰璃消散前留下的那只,“阿璃的本命灵液能压制罪力。”
银镯触到凌洛漓皮肤的瞬间,突然发烫,映出冰璃最后的笑容:“洛漓哥,替我护好姐姐。”
凌洛漓握紧银镯,与商逸冰交换了个眼神。无需多言,他懂她眼底的担忧——那担忧里,一半是怕他遇险,一半是怕再次失去至亲。而他想说的,都藏在星主血的温度里:这一次,无论裂缝里有什么,他们都一起面对。
潜入池底的瞬间,寒气顺着毛孔往里钻。裂缝比想象中更深,四壁的玄冰上刻满冰族的祭祀图腾,与冰族圣地的壁画截然不同——这里的图腾里,冰凤的翅膀缠绕着锁链,冰莲的花瓣沾满鲜血,星辰的位置全部颠倒,像个被诅咒的世界。
“这是……”商逸冰的冰灵力在图腾上流转,突然剧烈震颤,“是冰族的禁忌壁画——记载着罪神诞生的真相。”
壁画上,苍玥的战友们并非被邪力侵蚀,而是自愿献祭灵脉,将七宗罪念封印在自己体内。最末一幅画里,商药王跪在祭坛中央,黑袍上绣着冰族圣女的图腾,双手捧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的颜色,与母亲阿若的灵魄一模一样。
“爹他……”商逸冰的声音哽咽,冰灵力在掌心凝成光刃,险些劈向壁画,“他不是想复活娘,是想……”
“是想成为新的罪神容器。”凌洛漓的星主血在壁画前炸开,金红光晕中,壁画突然活了过来。商药王的身影从画中走出,黑袍下的灵脉缠绕着七宗罪神的图腾,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疯狂,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阿逸。”商药王的声音在裂缝中回荡,带着药草的苦涩,“你终于来了。”
商逸冰的银弓瞬间出鞘,冰蓝光箭直指他的眉心,却在半空中顿住——她看见父亲黑袍下的灵脉正在崩解,每道罪神图腾都像在啃噬他的血肉,而他的掌心,正捧着颗透明的晶石,里面蜷缩着母亲的残魂。
“娘……”商逸冰的光箭骤然消散,冰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想要护住那晶石。
“别碰!”商药王突然嘶吼,将晶石藏在身后,罪神图腾在他脸上疯狂游走,“这是用我的灵脉温养的,你一碰,她就会彻底消散!”
石磊的玄铁鞭突然缠住商药王的手腕,星火灼烧着他的罪纹:“前辈,你醒醒!用活人灵脉温养残魂,本身就是邪术!”
商药王的身体剧烈抽搐,黑袍裂开,露出里面溃烂的胸膛——那里没有心脏,只有个空洞,洞里嵌着块紫黑色的晶石,正是七宗罪神的本源,此刻正与黑袍人最后一缕残魂产生共鸣,发出妖异的光。
“邪术?”商药王突然狂笑,震得裂缝顶上的冰屑簌簌坠落,“当年苍玥能为了苍生牺牲战友,我为什么不能为了阿若牺牲自己?!”
他猛地扑向商逸冰,紫黑晶石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凌洛漓将她护在身后,银镯与星主血同时爆发,在身前凝成光盾:“前辈,你看看她!阿若前辈若在天有灵,绝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光盾上映出商逸冰的脸——她的眉心沾着池底的淤泥,像小时候偷玩药草时的模样;她的银弓握得太紧,指节泛白,像每次为他疗伤时的紧张;她的眼泪落在玄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当年看着母亲灵柩被抬出桃花谷时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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