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印在手,燕王赵珩与靖北侯林惊雪立刻展现出雷霆手段。京畿大营,点将台下,五万禁军精锐肃立,鸦雀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珩一身玄甲,立于高台,声音借助内力传遍全场,清晰而冰冷:“……陇右之败,非战之罪,乃将之过!畏敌如虎,临阵脱逃者,斩!贻误军机,动摇军心者,斩!克扣粮饷,中饱私囊者,斩!”
一连三个“斩”字,带着沙场特有的血腥杀气,让台下许多养尊处优的禁军将领心头一颤。他们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位年轻的亲王,并非只懂庙堂权术,更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统帅。
然而,总有不信邪的。一位资历颇老的禁军副统领,自恃背景,对赵珩调整其部属编制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在军中散布“王爷年轻,难免操切”的言论。
消息传到林惊雪耳中时,她正在核对最后的粮草辎重清单。
“人在何处?”她头也未抬,声音平静。
“在校场东侧,正与几个心腹饮酒抱怨。”沈墨低声道。
林惊雪合上账册,起身:“带上军法队,随我来。”
校场东侧营房内,酒气熏天。那副统领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忽然房门被一脚踹开!林惊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刘副统领,”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营房瞬间死寂,“非常时期,聚众饮酒,非议主帅,该当何罪?”
那刘副统领酒醒了一半,强自镇定地站起身:“林……林副总管?末将……末将只是与兄弟们小酌,并未……”
“拿下。”林惊雪根本不听他辩解,直接下令。
两名如狼似虎的“惊凰营”士兵立刻上前。
“你敢!我乃……”刘副统领又惊又怒,还想挣扎。
林惊雪一步踏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刘副统领的手腕已被她干脆利落地卸脱了臼,整个人被死死按在酒桌上,脸因疼痛和羞辱而扭曲。
“违抗军令,罪加一等。”林惊雪俯视着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拖出去,杖责八十,革去军职,押入辎重营效力!”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快、准、狠!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有铁一般的纪律和执行。
营房内其他将领噤若寒蝉,看着被如同死狗般拖出去的刘副统领,再看向那位神色淡漠的女将军,心底那点轻视和侥幸瞬间烟消云散。这位靖北侯,是真的敢杀人,也真的会杀人!
消息迅速传开,京畿大营风气为之一肃。燕王与林副帅的权威,在出征前夜,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立了起来。
夜幕降临,靖北侯府内却灯火通明。出征在即,林惊雪必须在离开前,将汴京的一切安排妥当。
书房内,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却强忍着没有落下:“雪儿,边关苦寒,刀剑无眼,你……定要保重自己。”她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到林惊雪手中,“这是你父亲当年随身之物,能辟邪保平安,你戴着。”
林惊雪心中一暖,反握住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祖母放心,孙儿定会平安归来。家中一切,就拜托祖母了。”她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林惊云,“惊云,我走后,你要勤练武艺,熟读兵书,更要照顾好祖母,守护好这个家。可能做到?”
少年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如磐石:“阿姐放心!惊云定不负所托!”经过幽州和汴京的磨砺,他早已褪去稚气,有了林家子弟应有的担当。
林惊雪又看向秋月:“秋月,汴京是我们的根基,亦是漩涡中心。‘锦绣车行’、‘清岚茶社’要稳住,情报网络要继续铺开,尤其是对东宫和萧府的动向,要格外留意。若有紧急情况,可通过预留的渠道向边关传信,或……寻求燕王府长史的帮助。”她将一枚代表她身份的私人印信交给秋月,“一切,交给你了。”
秋月郑重接过,跪地行礼:“小姐放心,秋月必竭尽全力,守住后方!”
安排好一切,已是子夜时分。林惊雪独自在书房,对着河西地图沉思,推演着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窗外万籁俱寂,只有更夫梆子声远远传来。
忽然,她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头也未抬,淡声道:“柳先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烛火轻轻摇曳,柳承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自书架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他依旧是一袭青衫,面带微笑,仿佛这戒备森严的靖北侯府是他的后花园。
“侯爷灵觉敏锐,佩服。”柳承恩拱手,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地图上,“看来侯爷已为河西之行,做足了准备。”
林惊雪放下笔,抬眸看他,眼神锐利:“先生深夜造访,总不会只是来关心本侯的备战吧?”
柳承恩轻笑:“自然不是。柳某是来送行的,顺便……再送侯爷一份‘礼物’。”
“哦?这次又是什么?金银?还是某位豪商?”林惊雪语带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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