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秘密回京并急会张院使的消息,像一片阴云笼罩在陆府上空。五味轩内,看似一切如常,生意兴隆,但核心几人心中都绷紧了一根弦。
“来者不善。”陆景珩在书房中踱步,面色冷凝,“他此时回京,定有图谋。太医院那边,需得设法探听虚实。”
沈清辞轻抚着袖中的星髓玉精,感受着那温润平和的能量,心神稍定:“张院使位高权重,直接打探恐适得其反。或许……可从安王妃或文先生处旁敲侧击?”
“正有此意。”陆景珩点头,“我明日便借请教养生药方之名,拜访文先生。安王妃那边,需寻个由头。”
两人正商议着,阿福匆匆进来,脸色古怪:“少爷,姑娘,太医院来了两位医士,说是奉张院使之命,来……来查验咱们五味轩的药膳用料和制作流程,说是为保障宫中贵人用药安全,需对京中知名药膳铺子进行例行核查。”
“例行核查?”沈清辞与陆景珩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是赵掌柜的反击开始了!借太医院之名,行刁难之实!
“人在前堂?”陆景珩沉声问。
“是,陈先生正陪着说话,态度倒还算客气,但要求查看工坊、库房和部分核心药材的产地凭证。”阿福回道。
“看来是阳谋。”沈清辞冷静下来,“我们用料讲究,工艺合规,倒也不怕他查。只是这‘例行’二字,时机拿捏得可真准。景珩,你不便出面,我去应对。”
“我陪你。”陆景珩不容置疑。
前堂内,两位身着太医院服饰的医士正与陈先生寒暄,见陆景珩和沈清辞出来,忙起身见礼,态度恭敬,但眼神却带着审视。
“陆公子,陆少夫人,叨扰了。下官奉命行事,还请行个方便。”年长些的王医士拱手道。
“王大人客气,配合太医院查验,是应有之义。”沈清辞微笑还礼,落落大方,“不知大人欲从何处查起?”
“便从库房药材开始吧。”王医士道。
一行人来到库房。沈清辞示意管事打开库门,只见各类药材分门别类,存放有序,标签清晰,产地、入库时间一目了然。两位医士仔细查看了几种常用药材,如黄芪、当归、茯苓等,又抽查了进货单据和供应商资质,竟挑不出丝毫错处。
“贵号用料果然考究,皆是道地上品。”王医士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道,“听闻贵号有些独家配方,效用非凡,不知可否观摩一下制作流程?”
“自然可以。”沈清辞引众人前往工坊。工坊内洁净整齐,工人着装统一,操作规范。沈清辞亲自演示了茯苓糕的研磨、调配、蒸制过程,步骤清晰,卫生严格。
两位医士看得仔细,甚至凑近嗅闻药粉气味,依旧无功而返。年轻的李医士忍不住问道:“少夫人,这药膳香气似乎格外醇和,不知有何诀窍?”
沈清辞心中一动,知他可能隐约感应到玉精蕴养后药材的那丝独特气息,面上却淡然一笑:“无非是选料精、火候准,加之一些祖传的配伍心得罢了,熟能生巧。”
查验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几乎将五味轩里外翻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纰漏。王医士脸上有些挂不住,最后提出要带走几份成品样本回去“详细化验”。
沈清辞爽快答应,亲自包装了几份最新批次的“星辰蕴养”版安神茶和茯苓糕(自然是普通版本),含笑递上:“大人尽管查验,若有何不足之处,还望不吝指教。”
送走太医院的人,陈先生抹了把汗:“总算应付过去了,真是来者不善。”
陆景珩冷笑:“虚张声势罢了。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赵掌柜急了,在太医院那边恐怕也没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只能使这种小动作。”
沈清辞却蹙眉道:“虽未找到错处,但他们特意索要样品,恐怕不止是化验那么简单。需防他们暗中做手脚,反诬我们用料有问题。”
“放心,样本我都留有备份,包装也有暗记。”陈先生道,“他们若敢搞鬼,必叫其自食其果。”
果然,几日后,市井间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五味轩的药膳被太医院盯上了”、“据说用料有问题,正在严查”云云。早有准备的清风白芷立刻在招待贵客时“无意”中透露:“太医院的大人们那是来学习观摩的,直夸咱们用料讲究、工艺精湛,还特意要了样品回去研究呢!”阿福也让手下伙计在茶楼酒肆“闲聊”,将查验结果“如实”扩散出去。谣言很快不攻自破,反而让五味轩的声誉更上一层楼。
赵掌柜的第一波攻势,被轻松化解。但沈清辞并未放松警惕,她深知这仅仅是开始。这日,她正在工坊尝试将极微量的玉精气息导入一批准备供给太后宫中的特制“百花养颜露”中,陆景珩带来了文先生那边的消息。
“文先生打听过了,”陆景珩低声道,“张院使近期确实在整理一批前朝医药秘典,据说是为编纂新版《太医方略》。赵掌柜此番回京,似以‘献宝’为名,向张院使进献了几页失传的‘乌发驻颜’古方残卷,颇得赏识。但太医院内部对此亦有非议,认为其方中有一两味药略显峻烈,不宜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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