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寒冰投入心湖,让沈清辞和陆景珩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玉髓灵芝、前朝秘方、打通关节的“奇药”……赵掌柜的野心和手段,远超他们的想象。
“玉髓灵芝……”沈清辞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我曾在一本极偏门的药典残卷中见过记载,称其‘形如凝脂,触手生寒,生于古墓幽穴或极阴泉眼之侧’,有‘驻容颜、续残喘’之奇效,但药性极阴寒霸道,需以特殊阳和药材相辅,并以秘法炼制九九八十一日,方能化其毒性为人所用。若处理不当,或用量过猛,反会寒毒侵体,损及心脉。前朝曾有方士以此炼丹献于帝王,结果……酿成大祸,相关记载也多被销毁。赵掌柜找这个东西,他想做什么?献给谁?”
陆景珩面色凝重:“无论他想献给谁,都绝非小事。若真被他炼成所谓‘奇药’,凭此打通极高层次的关节,届时,回春堂将不仅是一个药商,其影响力将难以估量,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商业竞争了。”他看向沈清辞,“太医院那边的采购名录,必须尽快查清。”
“我明白。”沈清辞点头,“可太医院采购名录,岂是轻易能查到的?”
“寻常途径自然不行。”陆景珩沉吟道,“但母亲与宫中几位老太妃素有往来,或许可以旁敲侧击。另外,兵部有时会协理部分边疆特供药材的转运核查,或可借此名义,调阅部分无关紧要的目录,看看有无异常药材流入的记录。此事需极其谨慎,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日,表面平静,暗流汹涌。五味轩的生意依旧红火,“五味药茶”系列推出后大受欢迎,尤其受到文人雅士和闺阁女子的青睐。清风白芷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洋溢着成就感。
“姑娘,您瞧,翰林院的李夫人又派人来定了半年的‘茉莉清心茶’,说李大人批阅奏章时饮用,最能宁神!”清风捧着订单,喜滋滋地汇报。
白芷则细心记录着顾客反馈:“有几位夫人说‘桂圆红枣茶’暖宫效果极好,但希望甜度能再减一分。”
沈清辞一边指挥着工坊调整配方,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大部分心思都系在陆景珩那边的消息上。
陆景珩这几日也格外忙碌,下朝后常与几位兵部同僚“品茶闲谈”,或陪母亲入宫“请安”。沈清辞看在眼里,知他在暗中运作,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这日晚膳后,陆景珩终于带回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母亲问过相熟的老太妃,旁敲侧击下得知,近两个月,太医院确实申请了一批名贵稀有药材,说是为几位年高体弱的宗室王爷配制补益方剂所用,清单由院使亲自掌管,具体明细外人难知。但老太妃隐约听闻,其中似乎有几种药材极为罕见,连院判大人都有些拿不准药性,还特意查阅了前朝秘档。”
“前朝秘档?”沈清辞心中一紧,“可有提及‘玉髓灵芝’?”
“未曾明说。”陆景珩摇头,“名称是机密。但兵部那边,我借核查军需药材储备之名,调阅了近期的关隘药材入京记录,发现回春堂名下,上月确有一批药材从西南边陲运入,报关单上写的是‘云岭特产山珍’,但押运之人,是赵掌柜的心腹管家,且沿途关卡均有打点,行迹有些可疑。”
“西南边陲……云岭……”沈清辞喃喃道,“那正是古籍记载中,可能产出玉髓灵芝的区域之一!‘山珍’?好一个掩人耳目的说法!”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回春堂。但仅凭这些,根本无法证实什么。
“即便真是玉髓灵芝,如今恐怕也已秘密入库回春堂的深宅内院,我们无从查证。”陆景珩蹙眉,“眼下最关键的是,赵掌柜寻找前朝‘百草园’遗址和‘失落药典’的目的何在?是为完善炼制之法?还是其中另有奥妙?”
沈清辞努力回忆着看过的典籍:“关于‘百草园’的记载甚少,只知是前朝皇室一处秘密药圃,网罗天下奇花异草,由精通药理的方士打理,据说藏有无数秘方。覆灭时,园址和典籍大多毁于战火或散佚。若赵掌柜真能找到遗址或残卷,获得完整的‘玉髓灵芝’炼制法,甚至其他失传秘方……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两人苦思对策之际,周老的第二封密信由秘密渠道送达。信中使用了一种只有他们几人能看懂的隐语,内容更加惊心动魄。
信中说,赵掌柜在江南的活动远比想象的深入,已与漕帮一位实权堂主过往甚密,并通过此人,似乎与某位手握漕运、盐引等肥差的京官搭上了线。更重要的是,周老费尽周折,从一个曾是“百草园”守园人后裔的破落老药农口中,探得一个模糊的线索:前朝覆灭前,曾有方士将一批最重要的药典和种子秘藏于“园中水月洞天”之内,入口极隐秘,需以“星陨石”为引,在特定星象下方能显现。而据老药农醉后呓语,那“星陨石”,似乎是一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内含金纹的黑色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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