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绣着“月祭”二字、香气清冽的香囊,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沈清辞心里漾开层层涟漪。“旧物归主”?“小心身边月影”?这送香囊的人,到底是谁?是敌是友?她翻来覆去地研究这香囊,除了那独特的绣工和香气,再也找不出更多线索。
“这香囊用料讲究,绣工非凡,绝非寻常之物。”陆景珩仔细查验后得出结论,“‘月祭’印记,说明赠囊者身份不凡,至少与‘月神之裔’的祭祀体系有关。她称你为‘主’,又示警‘月影’,意图难测。但既未直接加害,暂且可视为有限度的警示。”
沈清辞捏着香囊,愁眉苦脸:“‘月影’……这范围也太广了!是说身边有内奸像月光下的影子一样难以察觉?还是特指某个代号‘月影’的人?咱们身边,谁像‘月影’啊?”她掰着手指头数,“清风白芷?她俩要有这心眼子,太阳打西边出来!阿福?那更不可能!族里那些叔伯婶娘?顶多是势利眼,不像搞阴谋的料啊……”
陆景珩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瞎猜,徒增烦恼。既然对方送了信物,必有后续。我们静观其变,加强戒备便是。当务之急,是消化师太告知的信息,并防范西域势力的下一步动作。”
话虽如此,但“身边月影”这四个字像根刺,扎得沈清辞坐立难安。她看谁都觉得可疑,连清风给她端碗莲子羹,她都要下意识嗅一嗅有没有怪味,把小姑娘委屈得直撅嘴。
陆景珩无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想想这香囊的香气。此香特别,或许本身也是线索。”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清辞立刻来了精神,一头扎进药房,将香囊中的香料小心取出少许,分析成分。这一研究,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香主要由几种极罕见的西域珍稀花草配制而成,其中一味“雪岭冰莲”的干花蕊,更是千金难求,且有价无市,通常只供西域王室或顶级神庙使用!而且,配比手法极其古老精妙,带着一种独特的祭祀仪轨的韵律感。
“这制香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而且深谙古礼!”沈清辞兴奋地拿着分析结果给陆景珩看,“若能找到这香料的来源,或许就能顺藤摸瓜!”
陆景珩目光一凝:“京城能接触到这等西域顶级香料的地方不多。我让阿福去查查几家最大的西域商行和……宫中御药房近年来的相关采购记录。”
就在两人全力追查香囊线索时,京城里的流言却悄然变了风向。不知从何处起,开始流传一种说法:五味轩的沈姑娘,并非普通民女,实乃西域某失落王族的后裔,身负神秘血脉,乃“天命所归”之人,故得太後青眼,得陆家青睐。这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牵扯出一些似真似假的“西域秘闻”,将沈清辞渲染得神乎其神。
“听听!这都传成什么了!”清风气鼓鼓地从外面跑回来,“说姑娘您是西域月亮仙子的转世!还有说您能用眼神治病呢!简直胡说八道!”
沈清辞听得哭笑不得。陆景珩却眉头深锁:“这流言起得蹊跷,不像是寻常八卦。恐怕是有人故意放风,意在将你置于聚光灯下,或……为后续行动造势。”
果然,流言传出后,五味轩莫名“热闹”起来。除了真心道贺或好奇窥探的,还多了些形形色色的“访客”:有自称西域故人后裔前来“认亲”的,有打着交流药膳之名实则旁敲侧击打听“秘术”的,甚至还有鬼鬼祟祟在附近转悠、眼神闪烁的陌生面孔。
陆景珩加派了明暗哨,将这些不速之客挡在门外。但沈清辞还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这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访——永嘉郡主。她依旧是那副明媚活泼的样子,拉着沈清辞的手叽叽喳喳:“清辞姐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呀!现在满京城都在传你的故事呢!我说嘛,姐姐这般人物,定然不凡!”
沈清辞无奈笑道:“郡主快别取笑我了,都是些无稽之谈,当不得真。”
“诶,我看未必哦!”郡主眨眨眼,压低声音,“姐姐可知,连宫里都有些老嬷嬷在悄悄议论,说姐姐的相貌气度,确实有几分像古籍里记载的西域‘月光圣女’呢!说不定啊,这传言还真有几分道理!”她说着,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沈清辞腰间新佩的那个神秘香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并未多问。
送走郡主,沈清辞心里更嘀咕了。连宫里都起了议论?这背后推手能量不小啊!
傍晚,阿福查探香料来源有了初步结果:京城几家大商行近年都未曾进过“雪岭冰莲”这等极品。而御药房的记录显示,三年前,曾为配制一种安神古方,特批购入过少量“雪岭冰莲”,经手人是……已致仕回乡的老院使!而当时协助甄选药材的,恰是时任院判的……林医正!
林医正!那个已被确定为内鬼、坠崖“昏迷”的林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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