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话音落下,花厅内死一般寂静,唯有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京畿卫?李侍郎?围府搜“西域细作”?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栽赃陷害!目标直指刚刚经历了西山之变的沈清辞和陆景珩!
陆景珩将沈清辞护在身后,面沉如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李莹:“李小姐,好大的阵仗。无凭无据,私调京畿卫围困朝廷命官府邸,你父亲可知这是何等罪过?”
李莹有恃无恐,把玩着腕上那流光诡异的紫晶镯,嗤笑一声:“陆公子,证据嘛,搜一搜自然就有了。至于我父亲?正是接到线报,为保京城安宁,才特命京畿卫前来稽查!说不定那西域细作,就藏在某些看似无害的人身上呢?”她意有所指地瞟向沈清辞。
厅内其他女眷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窃窃私语,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与恐惧。陆景妍更是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地想去拉李莹的袖子:“莹、莹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莹甩开她的手,语气刻薄,“景妍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别被某些人的狐媚样子骗了!”
“你!”陆景珩眼中厉色一闪,正要开口,沈清辞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李小姐口口声声说搜证据,”沈清辞上前一步,语气平静无波,仿佛被指控的不是自己,“却不知所谓的‘线报’从何而来?又要搜什么证据?若搜不出,又当如何?难道李侍郎可以仅凭一句莫须有的‘线报’,就随意污蔑良善,围困官邸?这京城,还不是李侍郎一手遮天的地方吧?”她目光清亮,直视李莹,竟让李莹气势一窒。
“你!”李莹没料到沈清辞如此镇定,恼羞成怒,“等搜出东西,看你还能不能牙尖嘴利!给我搜!”
“我看谁敢!”陆景珩一声冷喝,周身气势陡然爆发,竟让那几个想上前的京畿卫士卒一时不敢妄动。他冷冷看向带队校尉:“王校尉,你可知带兵闯入陆府,若无实据,是何后果?”
那王校尉面露难色,显然也对李侍郎这番命令心存疑虑,但迫于压力,只得硬着头皮道:“陆公子,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请您行个方便……”
局面一时僵持。沈清辞心念电转,李莹敢如此嚣张,必定有所依仗,很可能在府内埋了“证据”!硬抗不是办法,必须拖延时间,找出破绽!她悄悄捏了捏陆景珩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放肆!何人敢在陆府门前撒野!”
只见陆老夫人扶着陈嬷嬷的手,面色铁青地出现在厅外廊下,她身后跟着匆匆赶回的陆老爷和陆夫人,以及一众手持棍棒、怒目而视的陆府家丁!
“祖母!” “母亲!” 陆景珩和沈清辞同时唤道。
陆老夫人目光如电,扫过李莹和京畿卫,最终落在王校尉脸上:“王校尉,你带着兵丁,夜闯我陆府,所为何事?莫非我陆家成了你们京畿卫的演武场不成?”
王校尉冷汗涔涔,连忙躬身:“老夫人息怒!卑职……卑职是奉李侍郎之命,前来稽查西域细作……”
“西域细作?”陆老夫人冷笑一声,“证据呢?李侍郎的搜查公文呢?拿出来给老身瞧瞧!若无公文,仅凭你空口白牙,就敢带兵闯入?当我陆家是什么地方!”
李莹见状,急忙上前:“老夫人容禀,确有线报……”
“线报?”陆老夫人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线报何人提供?可经查实?李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掺和这等军国稽查之事,于礼不合吧?还是说,这所谓的‘线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有人蓄意构陷?”她语气不重,却字字千斤,压得李莹脸色发白。
趁此机会,沈清辞低声快速对陆景珩道:“她们必有后手,很可能在府内或我们身上藏了东西!需立刻排查!”
陆景珩会意,对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会意,悄然后退,消失在阴影中,显然是去安排人手暗中搜查了。
沈清辞则暗自运转体内微薄的内息,仔细感应周身,尤其检查袖袋、衣襟等可能被做手脚的地方。同时,她分出一缕心神,感应怀中黑石符——它依旧灼热,指向李莹,但似乎……那金纹的延伸,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类似香囊或小袋子的形状?
香囊?她心中一动,想起李莹腰间似乎确实挂着一个精致的、绣着怪异花纹的锦囊!难道“证据”在里面?
此时,厅外对峙升级。陆老爷怒斥李侍郎胡乱行事,陆夫人则安抚受惊的女眷。李莹在陆老夫人的威压下,有些招架不住,眼神频频向外瞟,似乎在等什么。
突然,一个京畿卫士卒急匆匆跑进来,在王校尉耳边低语几句。王校尉脸色一变,犹豫地看向李莹。
李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扬声道:“王校尉,可是有发现了?尽管说出来!让大家都看看,这‘西域细作’的真面目!”
王校尉硬着头皮,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带着奇异纹路的碎木片和一小撮暗红色砂砾:“回……回小姐,在……在后院角门附近,发现此物,似……似是与西域邪术有关的符木和……和血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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