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小厨娘 第45章 糖糕、暗格与“惊喜”

第二天，沈清辞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了编修馆。一上午，她对着满桌子的“医药神话故事集”（就是王修撰丢给她的那堆“废纸”），一边用朱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打假”，一边心不在焉地琢磨午时的“糖糕之约”。

“《太上老君炼丹心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对着其中一页翻了个白眼，上面画着个鼎，旁边写着“以童男童女精气为引，可炼九转金丹”。她毫不犹豫地批注：“荒谬绝伦！有违人伦，切勿采信！”笔尖差点把纸戳破。

清风来送点心时，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声问：“姑娘，您是不是没睡好？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

沈清辞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比方子乱多了。我在想，待会儿要去见个卖糖糕的婆婆，取个东西。”

清风眼睛一亮：“糖糕？好吃吗？姑娘，能给我带块儿不？”

沈清辞哭笑不得，戳了戳她的额头：“吃吃吃，就知道吃！这糖糕怕是烫手得很！”她想了想，叮嘱道，“午时我若过两刻钟还没回来，你就去前头找陆公子留下的那个暗哨，就说……就说我去后角门买糖糕，迷路了！”

清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严肃起来：“姑娘，您可要小心啊！”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日头正烈。沈清辞借口要去库房核对几个药材图样，溜出了编修馆主院，绕到僻静的后角门附近。她躲在月亮门后，偷偷张望。果然，角门外不远处的大槐树下，有个挎着竹篮、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婆婆正坐在小马扎上，篮子上盖着白布，隐约散发着甜香。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贩。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装作路过散步的样子，慢悠悠踱了过去。

“婆婆，这糖糕怎么卖呀？”她笑着问，目光快速扫过老婆婆。老人家脸上皱纹很深，眼神有些浑浊，手上满是老茧，看不出什么异常。

老婆婆抬起头，慢吞吞地说：“三文钱一块，姑娘来点？老婆子今早刚蒸的，甜着呢。”声音苍老，带着浓重的口音。

“闻着真香，给我来两块吧。”沈清辞掏出铜钱，递过去，眼睛却紧紧盯着老婆婆的动作。

老婆婆接过钱，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白布，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雪白松软的米糕。她熟练地用油纸包了两块，递给沈清辞。整个过程自然无比，没有任何暗示或特别的动作。

沈清辞心里嘀咕：难道搞错了？还是得主动点？她接过糖糕，假装随意地问：“婆婆，您这篮子编得真结实，在哪买的呀？”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慢悠悠地说：“自家编的，不值钱。姑娘快趁热吃吧。”说完，就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整理起篮子里的糖糕。

沈清辞有点懵了。这不对啊？说好的“篮中物”呢？难道暗号是“糖糕”本身？她捏了捏手里的油纸包，软乎乎的，就是普通糕点。她不死心，又磨蹭了一会儿，东拉西扯了几句，老婆婆却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再无异状。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沈清辞心里越来越急。难道被人耍了？还是自己来晚了，东西已经被取走了？她正打算放弃，准备拿着糖糕回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老婆婆那只放在膝盖上的、布满老茧的右手，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在膝盖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沈清辞心中一动！这个节奏！她猛地想起，之前有一次送信人敲窗，就是这个“一长两短”的节奏！是暗号！

她立刻看向老婆婆，只见老婆婆依旧低着头，但那只敲击的手，却看似无意地、轻轻碰了碰竹篮的底部某个位置。

沈清辞瞬间明白了！东西在篮子底下！

她强压激动，装作被太阳晒得头晕，扶着额头说：“哎呀，这天真热，婆婆，我能在您这树荫下歇会儿吗？”说着，就势蹲下身，假装整理鞋袜，手却飞快地往竹篮底部一摸——果然，篮底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的暗格！她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她心中狂喜，迅速用指甲抠开暗格，将那个小东西夹了出来，塞进袖袋，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然后她站起身，拍拍裙子，对老婆婆笑道：“歇好了，婆婆，我走了啊，糖糕闻着真香！”

老婆婆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冲她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沈清辞揣着“烫手”的糖糕和袖子里更“烫手”的未知物品，心跳如鼓地溜回厢房，锁好门。她先把两块真正的糖糕放在桌上（心想：正好给清风那馋丫头），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袖中取出那个小东西。

这是一个用普通青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扁盒，入手颇有分量。她小心地解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紫檀木扁盒，没有锁，盒盖上雕刻着简单的云纹。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盒盖。

盒内铺着红色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枚……印章？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颜色暗沉，印纽雕刻成一种从未见过的、形似麒麟却又生有双翼的异兽，造型古朴神秘。印章旁边，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薄如蝉翼的丝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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