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梭穿过星门光轨的刹那,整个船舱突然剧烈倾斜。林焰的战矛猛地刺入控制台,四色火焰顺着线路蔓延,才勉强稳住失控的舰身 —— 星门另一端的空间乱流比预想中更狂暴,紫黑色的星云像沸腾的墨汁,将所有的星光都吞噬殆尽。
“这鬼地方的引力场是歪的!” 石烈死死扒住货舱的栏杆,古铜色的手臂上暴起青筋。他看着舷窗外飘过的半截星舰残骸,残骸上还挂着星轨阁的青铜徽记,却已被星云腐蚀得千疮百孔,“看来星轨阁的人在这儿也讨不到好。”
夜璃的指尖按在舷窗上,冰蓝色的魂力在玻璃上凝成一层薄霜。她能感觉到,这片星域的能量流动毫无规律,既没有星轨网络的束缚,也没有死星绿洲的温和,反而像一头野性难驯的巨兽,随时可能撕碎闯入的外来者:“没有星轨坐标,导航仪失灵了。”
林琅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跳动,额头上渗出细汗。原本清晰的星图变成一片雪花,只有几个模糊的红点在闪烁,像是前人留下的危险标记:“父亲的星图碎片提到过,混乱星域的空间是活的,会自己移动。我们得找个空港确定位置。”
就在这时,碎星梭的探测器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蜂鸣。屏幕上跳出一个稳定的信号源,位于前方三光年处,信号频率带着一种粗糙的机械感,与星轨阁的精密波段截然不同。
“有空港!” 林琅的眼睛亮了起来,快速调整航线,“信号是从‘锈铁环’发出的,星图碎片标注过这个地方,是混乱星域边缘最大的自由贸易港。”
碎星梭朝着信号源飞去,紫黑色的星云渐渐稀薄,露出一片由无数废弃星舰拼接而成的环形空港。空港的外壁爬满了生锈的管道和暴露的电缆,像一头巨大的钢铁蜈蚣,无数小型飞行器在 “蜈蚣” 的节肢间穿梭,发出刺耳的嗡鸣。
最显眼的是空港中央的巨型显示屏,屏幕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循环播放着一行字:
“欢迎流放者,此地无星轨”
“无星轨……” 林焰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舱壁。这六个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 母亲信里夹着的那张便签,上面就写着类似的话,说混乱星域是 “星轨照不到的地方,也是希望扎根的地方”。
碎星梭驶入空港的停靠区时,夜璃突然 “嘶” 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捂住左耳,那里戴着一枚冰蓝色的耳坠,是永夜族的成年礼,此刻竟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热,坠子上的月神冠纹路正在发光,隐隐指向空港深处的某个方向。
“怎么了?” 林焰的战矛瞬间出鞘,四色火焰在掌心跳动。
夜璃摇摇头,指尖轻轻抚摸发烫的耳坠:“没事,就是耳坠突然热起来了。它好像…… 在指引方向。”
石烈扛着能量炮跳下碎星梭,脚刚落地就被几个穿着破烂机甲的拾荒者围住。那些人脸上涂着油污,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其中一个瘦高个用生锈的匕首指着他们的碎星梭:“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停靠费,十块源晶!”
“规矩?” 石烈突然笑了,古铜色的拳头在掌心转了转,“老子的规矩就是,谁要钱就卸谁的胳膊!”
拾荒者们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想拔刀,就被石烈一脚踹飞。那人撞在堆积的废料上,发出一声闷响,其他拾荒者见状,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只留下满地的油污和碎屑。
“这群软脚虾。” 石烈啐了一口,转头对林焰咧嘴笑,“还是混乱星域对胃口!没星轨阁那帮杂碎的规矩,痛快!”
林琅已经调出了空港的简易地图,屏幕上的红点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店铺和势力范围:“耳坠指的方向是黑市,那里有各种情报和赃物,也最容易打听消息。父亲的标记显示,锈铁环的黑市老板是个‘独眼龙’,据说知道不少星轨阁的秘密。”
夜璃的耳坠依旧在发烫,月神冠纹路的光芒越来越亮,几乎要挣脱她的耳垂。她能感觉到,那股指引的力量来自黑市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与永夜族的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不止是情报,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穿过空港的交易区时,林焰的眉头渐渐皱起。这里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混乱 —— 穿星轨阁旧制服的佣兵在倒卖虚源武器,长着复眼的异星人在兜售活的永夜族奴隶,甚至还有人举着 “高价收购碑灵碎片” 的牌子,牌子上画着的纹路与死星的星核碎片一模一样。
“星轨阁的手伸得够长。” 林焰的声音冰冷,战矛的光流将一个试图靠近的奴隶贩子逼退,“连混乱星域都有他们的人在找碑灵碎片。”
夜璃的耳坠突然指向一个挂着 “悬赏榜” 的金属柱。柱上贴满了泛黄的纸,最上面的一张用猩红的墨水写着:“悬赏‘蚀骨’首级,赏金:一百块源晶。备注:此人乃星轨阁暗线,擅长用虚源腐蚀修士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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