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巴郎寨沉入一片静谧,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啼叫。陆青璃躺在竹床上,虽然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岩摩长老的话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纳迦的守卫”、“山神的眼泪”、“禁忌之地”……这些词汇拼凑出一个古老而危险的图景。这个与世隔绝的寨子,显然知道鬼哭涧深处的秘密,甚至可能世代守护着相关的传说。碎片将他们指引至此,绝非偶然。
她悄悄起身,借着从竹窗缝隙透进的月光,再次拿出那枚钥匙碎片。它静静地躺在掌心,散发着恒定的微光,触手温润。就是这个小东西,连接着父亲的失踪、黑水公司的追杀、古老的祭坛,现在又联系上了这个神秘的村寨。
它到底是什么?父亲在笔记中称其为“钥匙”,它要开启的,仅仅是那座祭坛吗?还是……更多未知的大门?
隔壁房间传来阿坎平稳的呼吸声,这让她稍感安心。但岩摩长老提到阿坎伤口有“奇怪的力量”保护,这让她再次确认,钥匙碎片的力量远超她的理解。阿坎的幸存,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体质强悍。
必须从他那里知道更多。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他恢复。
接下来的几天,陆青璃在巴郎寨暂时安顿下来。寨民们淳朴善良,虽然对外来者保持着一丝好奇和距离,但并未表现出敌意。老妇人名叫依娜,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岩摩长老每日为阿坎换药,所用的草药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似乎对伤势有奇效。
陆青璃的体力逐渐恢复,她开始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依娜婶采摘野菜、打扫竹楼,试图用行动表达感激,也借此机会观察这个寨子。
巴郎寨规模不大,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竹楼错落。寨民们主要以狩猎、采集和少量农耕为生,保持着古老的生活方式。她注意到,寨子中央有一片空地,矗立着几根雕刻着复杂图案的图腾柱,图案中隐约有蛇形(或许就是“纳迦”)和星辰的符号,与祭坛中的某些雕刻有相似之处。每当黄昏,寨民们会聚集在空地进行简单的祭祀活动,由岩摩长老主持,气氛庄重而神秘。
她尝试向依娜婶或偶尔遇到的年轻寨民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山神的眼泪”或者鬼哭涧的传说,但对方要么讳莫如深地摇头,要么就用生硬的当地语表示“长老不让说”。显然,岩摩长老在寨中威望极高,并且已经告诫过族人不要与她谈论这些话题。
这种刻意的回避,反而让陆青璃更加确信,巴郎寨与钥匙碎片之间,存在着极深的渊源。
第三天傍晚,陆青璃正帮着依娜婶准备晚饭,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和压抑的咳嗽声。她心中一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冲进了阿坎的房间。
只见阿坎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虽然还有些涣散和虚弱,但不再是昏迷时的空洞。他看到陆青璃,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出一阵沙哑的咳嗽。
“你醒了!”陆青璃惊喜交加,连忙倒了一碗温水,小心地扶起他,一点点喂他喝下。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阿坎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床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陆青璃,声音嘶哑地问:“我们……这是在哪儿?你没事吧?”
“我们在一个叫巴郎寨的村寨,是寨民救了我们。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和劳累过度。”陆青璃简单说明了情况,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阿坎,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祭坛里,你推我出去之后……”
阿坎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忆极其痛苦的经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挡住那个怪物……但它太强了。我被它的力量扫中,撞在祭坛中央的柱子上……然后,我感觉到口袋里的碎片变得滚烫……”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看到了……一些画面。非常破碎,非常古老……像是战争的场景,但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还有……无尽的黑暗和低语……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低语?”陆青璃想起自己在触碰碎片和祭坛时听到的模糊声音,“你也听到了?”
阿坎凝重地点点头:“青璃,这东西……”他示意了一下陆青璃放碎片的口袋,“它不仅仅是钥匙。它……像是一个信标,或者……某种活物的碎片。它内部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和……意识。”
“意识?”陆青璃感到一股寒意。
“我不确定。”阿坎摇摇头,“只是一种感觉。激活祭坛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梭温,还有黑水公司,他们寻找碎片,目的绝对不单纯。梭温提到的‘门’和‘进化’,可能意味着更可怕的事情。”
这时,岩摩长老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阿坎苏醒,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醒了就好。你的身体底子不错,但伤及根本,需要静养很久。”
他将药碗递给阿坎,目光扫过陆青璃,意有所指地说:“年轻人,有些力量,不是凡人能够驾驭的。被它选中,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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