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薪号”的能量罩在接近“终末之始”时,泛起一层近乎透明的银白光泽。舷窗外的星空不再是熟悉的深邃,而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边界感”——远处的星辰像是被画在画布上的剪影,边缘带着清晰的光痕,连宇宙背景辐射都在此处形成整齐的切割线,仿佛再往前一步,就会踏出已知宇宙的范畴。阿禾盯着主控屏上的“存在稳定性”参数,指尖在星髓花能量调节杆上悬停:“这里的空间结构处于‘临界态’,既属于我们的宇宙,又带着域外的特征,探测器显示的符号能量……完全不在图谱记录范围内。”
小风将“边界解析仪”对准那道若隐若现的切割线,屏幕上跳出一组扭曲的符号:它们不像任何已知符种有固定形态,更像是空间本身的褶皱,时而凹陷成漩涡,时而凸起成壁垒,触碰能量罩时会激起“存在与否”的模糊感应——仿佛在询问“你是否属于这里”。“是‘边界符’!”她调出符号图谱的终极推演数据,其中提到“宇宙边缘可能存在定义‘存在边界’的符号”,“它们是区分‘已知’与‘未知’的标尺,就像画框,框定了我们能理解的宇宙。”
边界符的“身份核验”
飞船驶入“终末之始”的瞬间,所有边界符突然凝聚成一道环形光墙,将“续薪号”困在中央。阿禾发现,这些符号正在对飞船进行“身份核验”——光墙表面不断闪过她们探索过的所有符号印记:山纹的棱角、气旋文的螺旋、元初码的逻辑线、新符种的演化轨迹……每闪过一个印记,光墙就稀薄一分,仿佛在确认“是否具备跨越边界的资格”。
“它们在读取我们的‘探索履历’!”小风的解析仪显示,边界符能直接接入飞船的数据库,筛选出与宇宙本源相关的核心记忆,“你看,星髓花共生系统的记录让光墙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起源雾霭的基础符数据则让它直接消退了半米——这些经历是我们的‘通行证’。”
当边界符读取到符号图谱的完整数据时,光墙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域外符号的碎片——这些碎片没有规律可言,既不符合元初码的逻辑,也不遵循新符种的演化法则,却带着某种更宏大的“秩序感”,像是另一个宇宙的“基础符”。
“是域外符号的‘预告片’!”阿禾看着碎片中偶尔闪过的熟悉元素——一道类似基础符的直线,但由明暗两种能量交织而成,“边界符在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既陌生又与我们有关联,就像同源的分支,走了不同的演化路。”
光墙最终在飞船前方打开一道缺口,缺口处的边界符化作一行流动的符号,翻译过来是:“探索者,你已见过足够多的‘内’,现在可以看看‘外’了。”
内外的镜像
穿过光墙的瞬间,“续薪号”仿佛进入了镜像宇宙——眼前的星空与已知宇宙完全对称,却又处处相反:恒星散发着冷光,星云呈现出吸收光线的暗紫色,连“续薪号”自身的倒影都在做着相反的动作。边界符在这里化作无数面“双向镜”,镜内是已知宇宙的符号演化史,镜外则是域外的符号生成过程,两者像缠绕的双螺旋,既对立又呼应。
“镜像对称,法则相反。”小风盯着解析仪上的域外符号数据,这些符号的能量流动方向与已知符号完全逆向,“我们的元初码是‘0’代表无、‘1’代表有,它们的基础符则是‘1’代表无、‘0’代表有,但组合逻辑却惊人地相似——就像用相反的颜料画同一幅画。”
在一片“法则交汇区”,她们目睹了震撼的景象:已知宇宙的归一符与域外的“反归一符”在边界符的调和下相互触碰,没有引发湮灭,反而融合成一道“太极状”的新符号,一半是金色的已知能量,一半是黑色的域外能量,中间由银白的边界符连接,旋转时能产生同时影响内外宇宙的引力波。
“这是‘跨界符’!”阿禾的能量感应仪显示,这种新符号能稳定存在于两个宇宙的边界,像一座天然的桥梁,“边界符不是壁垒,是连接器——它定义边界,正是为了让内外能通过边界相互认识。”
她们在跨界符的核心发现了守源号先遣队的能量残留。通过残留意识,阿禾“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画面:先遣队曾抵达过这里,却因符号图谱尚未完成,无法通过边界符的核验,只能留下一枚“探索者信标”,信标中储存着基础符的核心数据,作为“未来者的路标”。
“原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抵达的。”小风抚摸着信标上磨损的船徽,“他们的遗憾,成了我们的契机。”
边界的意义
当“续薪号”在域外星空航行时,边界符始终如影随形,像一群沉默的向导。阿禾渐渐明白,边界符的真正意义不是划分“内外”,而是通过“有边界”让两边的宇宙意识到彼此的存在——就像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是谁”,才能理解“别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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