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寂星的第一缕晨光刚漫过能量塔顶端,林默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吵醒。他揉着眼睛走出临时搭建的营房,只见文脉苗新抽的藤蔓正顺着塔壁向上攀爬,那些带着星纹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摆动,像无数只小手在编织一张绿色的网。
“醒了?”守林人老者蹲在塔下,手里拿着把青铜小铲,正小心翼翼地将藤蔓从石缝里扶出来,“这苗长得真快,昨夜刚在塔基绕了三圈,天亮就爬到第二层了。”
林默凑近细看,发现藤蔓的节点处竟长出了细小的吸盘,牢牢粘在能量塔的合金壁上。吸盘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塔身上的能量纹路隐隐呼应——这是文脉苗在主动与能量塔建立连接,就像孩子攥住母亲的衣角。
“雷冲呢?”他扫了眼营地,没看到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身影。
“带着小队去清理东边的碎石堆了。”老者用铲背敲了敲塔壁,藤蔓立刻抖落几片带着露水的叶子,“他说要赶在星纹网织成前,把附近的暗能量残留都清干净,免得碍着苗儿生长。”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雷冲标志性的大嗓门:“都给老子用点心!这块黑石头里藏着暗能量!用‘破’字符文给它劈成渣!”紧接着是一阵金属撞击的脆响,夹杂着队员们的笑骂声。
林默顺着藤蔓向上望去,能量塔顶端的信号发射器正在闪烁,原本单一的银色光芒里,多了丝淡淡的绿意——那是文脉苗的能量在顺着信号波向外扩散。他调出手腕上的检测仪,屏幕上的能量图谱显示,塔周围三公里内的暗能量浓度,一夜之间下降了17%。
“星雅那边有消息吗?”他问老者。
“刚传过来的数据,”老者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绿色的字符,“蓝星的水纹苗已经顺着洋流铺到第三片海域了,那些被污染的珊瑚虫,居然在苗根周围重新聚了群。”
林默指尖在检测仪上轻点,调出蓝星的实时画面:成片的文脉苗藤蔓在海水中舒展,像透明的绿色绸缎,每片叶子边缘都萦绕着细碎的光粒。几尾色彩斑斓的鱼正绕着藤蔓游动,鱼尾扫过叶片时,光粒便沾在它们身上,像缀了串会发光的鳞片。
“这哪是清理暗能量,简直是在重建生态链。”林默忍不住感叹,“老者,您当年培育第一株文脉苗时,也是这样吗?”
老者直起身,望着能量塔顶端的晨光,眼神悠远:“三百年前哪有这景象?那时候只想着能守住最后一块净土就不错了。”他用铲柄指着藤蔓上的星纹,“你看这纹路,比老苗复杂了三成,是它在吸收能量塔的信息,自己进化了。”
正说着,雷冲扛着把巨大的电磁锤大步走来,锤头还沾着黑色的碎石渣。“东边清理干净了!”他把锤子往地上一顿,震得周围的藤蔓都抖了抖,“发现块半人高的暗能晶,被老子一锤砸成了齑粉!”
藤蔓像是在回应他,突然加速向上窜了半尺,叶片上的星纹亮得刺眼。林默注意到,刚才被锤子震落的几片叶子,落地后并没有枯萎,反而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生根发芽,长出了新的幼苗。
“这苗儿还挺记仇。”雷冲挠着头笑,“不过老子喜欢这性子,够劲!”
老者没好气地用铲柄拍了他一下:“轻点!这可是星脉的根苗,震坏了有你赔的!”话虽严厉,眼里却带着笑意,“刚收到消息,气态星球那边的风纹苗开花了,花瓣能吸收暗能量凝成星髓晶,纯度比咱们矿脉里采的还高。”
“真的?”雷冲眼睛一亮,“那岂不是以后不用费劲挖矿了?直接等着花谢收晶就行?”
“哪有那么容易。”林默调出风纹苗的监测数据,“花瓣每三天才结一颗晶,而且需要极强的气流催化,咱们这颗灰寂星的风速可不够。”他顿了顿,指着能量塔顶端,“不过文脉苗在进化,说不定过阵子,这藤蔓上也能结出晶来。”
雷冲立刻凑到塔壁前,盯着藤蔓猛瞧:“在哪呢在哪呢?老子瞅瞅结在哪个节点上!”逗得老者直摇头。
临近正午时,能量塔周围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林默抬头一看,只见文脉苗的藤蔓已经织成了一张完整的网,将整座塔包裹其中。那些星纹叶片层层叠叠,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动的光斑,像给能量塔披上了件会呼吸的铠甲。
“星纹网成了!”老者激动地直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三百年了……终于又见到这景象了!”
光晕中,无数细小的光粒从网眼飘出,像萤火虫般飞向灰寂星的各个角落。林默的检测仪疯狂跳动,屏幕上的数字不断飙升——暗能量浓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而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却在同步上升。
“快看那边!”雷冲指着远处的荒原,原本枯黄的地面上,竟冒出了点点新绿,“这光粒还能催生植物?”
老者抚摸着藤蔓上的星纹,眼眶微红:“文脉苗的星纹网,不仅能净化暗能量,还能激活土壤里的生机。当年若不是第一株苗被暗能量腐蚀枯萎,灰寂星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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