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在烬灭森林边缘降落,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焦糊与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土地是纯粹的黑色,踩上去如同踩在碾碎的木炭上,发出“簌簌”的轻响。远处的焦木形态扭曲,枝干直指天空,像是无数只伸向云端的枯爪。
“能量探测器有反应。”感知系研究员举着仪器,屏幕上的波纹图剧烈跳动,“祭坛方向有强烈的灵魂能量波动,和迷雾沼泽的影虫残魂同源,但强度是百倍以上。”
李强队长握紧异能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保持阵型,逐步推进。防御队员在前,火焰、雷电侧翼掩护,解读符文的跟紧我,留意周围的异常符文。”
众人呈楔形前进,焦木的阴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随着阳光移动,那些阴影竟像是在缓慢蠕动。防御队员的护盾表面很快蒙上一层黑灰,用手一擦,灰末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骨头碎片。
“这里的土壤里有大量骨灰和骨殖。”防御队员捏起一把黑土,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三百年前的大火,恐怕不止烧毁了森林那么简单。”
深入森林约一公里后,前方的焦木变得稀疏,露出一片圆形的空地。空地中央的祭坛比迷雾沼泽的石塔更加宏伟,由黑色岩石堆砌而成,高约十米,分三层,每层都刻满了暗红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用鲜血绘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祭坛顶端,灰色身影背对着他们,正站在一个由白骨拼成的圆环中。圆环内,数十个透明的灵魂虚影在痛苦地挣扎,它们的形态模糊,却能隐约看出人类的轮廓。灰色身影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杖头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晶石,晶石正散发出幽光,将灵魂虚影一点点吸入其中。
“他在进行魂祭!”解读符文的队员声音发颤,指着祭坛底层的符文,“那些是‘缚魂符文’,能强行束缚灵魂不让其消散;中层是‘蚀魂符文’,用来剥离灵魂中的生命能量;顶层……顶层是‘献魂符文’,他在把提炼后的灵魂能量献给某个存在!”
灰色身影缓缓转过身,兜帽依旧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上一道扭曲的疤痕。“来得正好,”他的声音比在石塔时更加沙哑,“再等片刻,这场祭祀就完成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李强怒视着他,长剑微微抬起,剑尖直指对方。
灰色身影轻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空地中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伤天害理?李强队长,你以为自己守护的‘光明’,就真的那么干净吗?”他举起法杖,墨绿色晶石光芒大盛,祭坛周围的焦木突然剧烈摇晃,“三百年前,这里也有一场‘正义’的屠杀,那些被我献祭的灵魂,都是当年的受害者。”
随着他的话音,祭坛底层的符文突然亮起,地面震动起来,焦土下竟钻出无数具白骨,这些白骨自动拼接,组成一个个残缺的人形,朝着小队蹒跚走来。
“是当年的死者!”感知系研究员惊呼,“他用魂祭唤醒了骸骨!”
“防御!”李强喊道。护盾迅速展开,白骨撞在盾面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却又在符文的作用下重新拼接,源源不断地涌来。
火焰异能者释放出高温火焰,白骨在火焰中烧成灰烬,却很快有新的骸骨从地下钻出。“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必须破坏祭坛的符文!”
“顶层的献魂符文是核心!”解读符文的队员指着祭坛顶端,“毁掉它,魂祭就会中断!”
李强当机立断:“火焰、雷电,掩护我上祭坛!防御,守住底层,别让骸骨靠近!”
火焰异能者将火焰凝聚成两条火龙,盘旋在祭坛两侧,暂时逼退骸骨。雷电异能者则释放出电网,覆盖住祭坛的台阶,防止灰色身影干扰。李强趁机沿着祭坛侧面的裂缝向上攀爬,裂缝中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触感粗糙,像是干涸的血迹。
灰色身影看着他攀爬,并未阻拦,只是用法杖轻轻敲击地面。祭坛中层的蚀魂符文亮起,那些透明的灵魂虚影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朝着李强扑来。灵魂穿过护盾,带来刺骨的寒意,李强感觉体内的异能运转都变得滞涩。
“这些灵魂被怨气包裹,能侵蚀异能!”他咬牙加快速度,长剑插入岩石缝隙借力,终于爬上顶层。
顶层的白骨圆环散发着浓郁的死气,灰色身影就站在圆环中央,墨绿色晶石中的灵魂能量已经凝聚成一团黑色的光球。“你知道这些灵魂是谁吗?”灰色身影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他们是三百年前‘净化教派’的成员,因为研究黑暗能量被联盟的前身——‘圣光会’污蔑为黑暗信徒,活活烧死在这片森林里!”
李强心头一震:“净化教派?那个传说中试图调和光明与黑暗能量的学派?”
“调和?”灰色身影猛地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亮得惊人,“圣光会容不下任何‘异端’!他们烧毁了我们的典籍,处决了所有信徒,还对外宣称我们是黑暗的爪牙!”他指着自己的脸,“这道疤,是我祖父留给我的‘遗产’,当年他从火里逃出来时,半边脸已经烧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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