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气氛,怪尴尬的。
四个人除了蹲在旁边啃烧鸡的紫烟,其他三人都默默盯着黄玲儿。
感受着对方身上做不得半分假的浩然气,心中百味杂陈。
陈行摸索着下巴:黄玲儿这身裙子怪好看的,晚上……
李令月环臂微笑:原来儒家进境这么容易,怪不得弱。
紫烟抱着烧鸡: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方正礼嘴巴长大:她进境了?我教她第一天就破第一境了?我真不愧是圣人!哇哈哈哈……等等……儒家一境为明理,这丫头……她……她明的什么理?!
“爱徒啊……”
方正礼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走进书房,“来来来,跟为师讲讲,你怎么进的明理境?
明理境顾名思义,要做到明理,并从内心选择相信,且一以贯之的去执行。
有人明悟爱民之理,有人明悟随心所欲之理,你呢?”
“回师父的话。”
黄玲儿微笑点头,“我明悟的是,子不语乱力怪神!”
“啊?”
方正礼挠挠头,盯着那行字沉思道:“此语于当今之世,颇有违背之处,我与几位老友也曾多次探讨,一致认定这是要我等不要过分依赖超凡之力,推崇暴力手段,而是以道德伦理来引导……”
“大错矣,此语精妙绝伦,但并不能逐字顺序去体悟,甚至要挑出其中的字,将其颠倒,这才能从中学习到精要。”
黄玲儿摇头叹息,一脸悟道之后,全无敌手的寂寞表情。
见此,方正礼面容一肃,莫非这小丫头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解?
沉吟片刻,他当即整了整衣冠后微微拱手,“何解乎?”
黄玲儿见他如此,颔首微笑,刚想说一句孺子可教,又怕这老头把自己吊起来打,只得把这话咽下。
“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这样的,我不说话,只是一味用我强横的力量,就能终结乱世,就能平定那些妖魔鬼怪,就能让邪神胆战心惊!
我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探讨出,与本义相差如此之大,甚至完全颠倒的意思来,果真让人费解。”
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黄玲儿,方正礼嘴角在不断抽搐。
默默站起身,走到书房前,冲陈行跟李令月温和一笑,“老夫有些辛秘之术要传……”
“啊……您随意,您随意。”
俩人齐刷刷点头。
书房被关上。
陈行正准备跟李令月继续聊三品宗师在某些活动下的极限……咳咳,错了。
是聊一聊如何进境三品,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书房里传来黄玲儿的惨叫。
“啊!!你不能这样打我,你这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跟这话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三个人,或者三个以上在场,当老师的就忍不住在徒弟面前施暴,打得徒弟哇哇叫,用以彰显自己的威风,让其他人害怕,望风而逃,并高呼焉能有如此强者!”
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书房外,陈行跟李令月对视一眼,各自默默将阵灵变成两团布,塞进自己耳朵里。
只有紫烟吃完烧鸡拿起陈行的衣摆擦了擦嘴,感慨道:“玲儿真聪明啊,这么快就知道这么多道理了。”
下一秒,呼呼呼!
厚重戒尺落下时,带出的破风声就再次传来。
“呜呜……你不讲道理!你等着我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这跟眼下又有什么关系啊!!!”
方正礼抓狂了。
“只要我像汉末温侯一样,把所有明知故问的人打趴下,我就是所有人的新老师!就只能我打别人了!”
“噗!”
这一次,没有戒尺落下的声音。
陈行犹豫着,示意李令月去瞧瞧。
可别把老头儿气死在自家宅子里,毕竟他们刚搬进来没两天,怪晦气的。
结果她还没走到书门前,就见方正礼打开,胸前白袍一摊血渍,一直往上顺和胡须蔓延到嘴角。
“圣人,您没事吧?”
李令月惶恐不已。
这可是圣人啊!
方正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步一步走的跟脑血栓一样来到陈行面前。
“商量,不,我求,老夫求你了……”
方正礼老泪纵横,“你让我把她逐出师门吧,这丫头我教不了,我真的教不了啊……呜呜……我的大儒之名,我的精要解传,我的名声啊……”
“别别别。”
陈行赶忙起身扶着他坐下,“逐出师门,我答应,咱这就逐出!”
黄玲儿举着猪蹄子一样红肿的手,气鼓鼓走过来,还想再说,却被李令月连忙伸手捂住。
“姑奶奶你少说两句,气死这个圣人,咱全家都要倒霉的。”
李令月安抚一句。
陈行答应,方正礼反而趴在桌子上哭的更伤心了,“可老夫昨日才声传天下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收下她……这要是第二天就逐出师门,别人该怎么想老夫啊……”
“那就不逐……”
“可不逐我名声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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