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十五分。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豪车冲破长京市拥堵的车流,稳稳停在守真院总院大门警戒线前。
车门打开,曹错率先下车,立刻以坚实身躯隔开蜂拥而上的记者和镜头。
“让一让!无关人等退后!”
“不接受采访!任何问题等庭审结束后再说!”
“你们俩跟紧我。”
曹错语气强硬,一手护住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张淑杏,一手牵着着强忍恐惧的王曦。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周围,身上渗出一丝煞气。
几名想强行突破的记者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在曹错护卫下,张淑杏母子得以艰难穿过人海,快速通过安检,进入了守真院内部,直奔位于核心区域的特别审判厅。
任务完成。
曹错看着母子俩走进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却依旧凝重。
庭审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老秦还没到?
………………
审判厅内。
空气好似凝固透明的琥珀,沉重得让人每一次呼吸都需格外用力。
巨大的空间被严格划分五个区域,无形界限区分出立场与阵营。
北区——法官席。
高踞于整个大厅之上,由三位分别来自守真院方外法庭、华夏最高法以及国际仲裁机构的法官组成。
他们身着庄重法袍,面容肃穆如石雕,是这场风暴最终的裁决者。
东区——控方/华夏方。
守真院院长聂珣端坐中央,眼神沉凝,青色立领薄衫下的身躯挺直如松。
副院长庄宏吊着左臂坐在一旁,脸色不知是因伤势还是愤怒而略显苍白。
华夏普通人官方的高级代表、检察官团队神情严峻。
张淑杏母子被安排在靠前位置。
王曦两手抓着裤腿,微微低头,显得有些局促。
张淑杏则死死盯着西区那个淡紫色身影,紧抿双唇。
西区——被告/奥雷西亚方。
康禾集团董事长盖里赫然在座,身上亮片银西装在人群中十分扎眼,领口的七色彩虹珐琅袖扣在厅内灯光下闪烁傲慢的光芒。
他微微仰着下巴,神情显得有一丝不耐烦和胸有成竹的笃定,好像置身事外,自己根本就不是核心被告。
盖里左右两侧坐着两名身穿绿色马甲的奥国隐阙者,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康禾集团的核心高管们面如死灰,强作镇定。
在他们旁边,是几家深度参股康禾疗养院的投资公司代表。
其中,希言投资的莫羽面色平静,古井无波,还能亲切地与其他参股公司代表低声交谈。
奥雷西亚大使馆的法务代表,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硬面孔。
南区——听众席。
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
受邀的媒体代表、相关领域的学者、守真院及普通人官方的部分人员,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压抑的气氛宛若即将喷发的火山。
中心区——控辩双方律师席,分列左右。
控方律师团队代表守真院及受害者,眼神锐利,面前堆叠着厚厚的卷宗。
辩方律师团主要为康禾集团及奥方服务,队伍庞大,个个西装革履,神色倨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巨大的时钟指针,在窒息的寂静中终于指向了下午两点半。
“全体起立!”
随着书记员洪亮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站起。
三位法官走向高高在上的法官席,沉重的法槌落下。
咚!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现在开庭!”
法官简短陈述案由后,控方首席律师率先起身。
这是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人,他指向西区,声音洪亮:
“尊敬的法官阁下!本案核心清晰无比!康禾疗养院,这座披着顶级医疗外衣的屠宰场!
“在其董事长盖里及其利益集团的操控下,长期系统性进行非法器官移植、**实验等灭绝人性的罪行!
“长阳岛南岸海底,上千具残缺不全、怨气冲天的尸骸就是铁证!
“每一具尸骨都代表着一个被残忍剥夺的生命,一个破碎的家庭!
“这其中包括为华夏立下赫赫战功的退休方外人王尚武同志!包括在定西战役中保家卫国的军人王浩同志!”
首席律师拔高嗓音,悲愤目光射向盖里。
“他们不是死于疾病!是死于康禾集团贪婪的屠刀之下!死于你们奥雷西亚资本对神州百姓生命的践踏!”
他猛地转向法官席,双手按在桌上:
“我方指控康禾集团董事长盖里、核心管理层及相关参股公司,犯有反人类罪、谋杀罪、非法器官交易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等多项重罪!
“要求法庭依法严惩,以告慰亡灵,彰显正义!”
听到控方正气凛然的发言,张淑杏的泪水无声滑落,王曦的小拳头死死攥紧。
东区众人,包括聂珣和庄宏,眼中都燃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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