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门闭合,将月光与尘世彻底隔绝。
天宝阁内,陷入了比深渊更浓的黑暗。光明被吞噬,随之而来的是理智的崩塌。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死寂。一个护卫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冲向自己的同伴,“别过来!别过来!把你的脸拿开!”
刀光闪过,温热的血溅在冰冷的黑暗里。
另一个角落,一名平日里以心狠手辣着称的护卫头领,此刻却抱着头,在地上疯狂打滚,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头皮。
“我的骨头……它在爬!它想从我肉里爬出去!”
他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因为在他的感知里,一双冰冷的小手正伸进他的后背,一根一根地,抽离他的脊椎。
混乱,恐惧,疯狂。
这里不是人间,而是活生生的地狱。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材料”的孩童,如今化作了最精准的刽子手,将他们施加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回来。
李闲就站在这片地狱的中央,非但没有半分不适,反而像个终于等到开席的饕客,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由恐惧、怨恨和罪业交织成的“饕餮盛宴”,脸上露出一个极度满足的、病态的笑容。
他甚至没有点亮一盏灯,因为他不需要。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天宝阁一楼,被无数半透明的、闪烁着红光的孩童虚影所充斥。它们穿梭在梁柱与人群之间,有的在低声唱着诡异的童谣,有的在天花板上倒吊着,用空洞的眼眶凝视下方,有的则直接扑在那些护卫身上,用虚幻的手,重复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时的酷刑。
李闲没有插手。
他只是一个看客,一个为这场迟来的复仇剧,拉开帷幕的司仪。
【三军神主】的称号,让他成为了这支“怨童大军”唯一的锚点。这些因极致痛苦而诞生的怨念,混乱而暴虐,本能地想要毁灭一切。但李闲的存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它们的怒火,有了宣泄的方向。
它们不会攻击他,反而亲昵地环绕着他,将他视作唯一的依靠。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那个连滚带爬,试图钻进一处暗门柜台后的肥胖身影上。
刘管事。
【叮!检测到高浓度‘罪业’与‘怨念’交织点……符合‘法则调和’触发条件。】
李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这么让你被撕碎,太便宜你了。
他心念一动,左手掐出一个古怪的印诀。
【核心能力:法则调和!】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李闲为中心扩散开来。他没有去调和那些孩子的怨念,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这座建筑本身!
天宝阁的“碧水玄光阵”虽被怨气冲破,但其根基仍在,无数符文脉络依旧烙印在墙体地基之中。它本是“守护”之阵。
而此刻,李闲的法则调和,就像一个最高明的程序员,强行修改了这套阵法的底层代码。
守护?
他将“守护”的概念,与那些孩童“守护自己身体”的执念,强行调和!
将阵法抵御外敌的“排斥力”,与怨念对生灵的“憎恨”,强行调和!
咔嚓!
刘管事刚摸到暗门的边缘,他身周三尺之地,空气骤然变得粘稠。一道道淡蓝色的光丝从地面、墙壁、天花板上蔓延而出,瞬间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将他死死困在原地。
这光笼,与之前的“碧水玄光阵”何其相似!
只是,光幕之上,不再是流转的水光,而是一张张清晰的、孩童痛苦扭曲的脸!
“不!不——!”
刘管事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捶打着光笼,可他的手掌每次落下,都会有一张孩子的脸迎上来,张开嘴,无声地尖啸。刺骨的阴寒,顺着他的手臂,直冲天灵盖。
“救我!救我!我是天宝阁的管事!我背后是魏长风大人!是天玄剑!”他语无伦次地咆哮着。
李闲缓步走了过去,停在光笼之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别喊了。”他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外面你的救兵,还有天玄城的正道栋梁们,可都看着呢。你叫这么大声,他们也不敢进来啊,多尴尬。”
“是你!李蛋!你这个魔鬼!”刘管事看到李闲,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与怨毒。
“魔鬼?”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指了指光幕上那些挣扎的脸庞,又指了指外面那些在幻觉中自相残杀的护卫,“跟你们比起来,我顶多算是个热心市民。”
他蹲下身,与笼中的刘管事平视,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聊聊吧,刘大管事。你们这‘无瑕人丹’,市场价多少一颗啊?有没有会员折扣?量大从优吗?”
“你……你不得好死!”
“我死不死,先放一边。”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光笼上。
【叮!宿主与‘罪业光笼’产生规则交互,与阵内核心怨念达成深度共鸣!可指定任意一缕怨念,将其生前承受的痛苦,以精神烙印的形式,十倍反馈于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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