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九转培元丹”入口即化,没有寻常丹药的苦涩,反而带着一股草木的清甜。药力如同一道温顺的溪流,淌过他干涸的经脉,滋养着他几近枯竭的精神识海。
李闲咂了咂嘴,感觉像是给快要关机的手机续上了一块充电宝,虽然电量依旧飘红,但总算没有了自动关机的风险。
“走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他拍了拍葛从安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自己。
百草翁早已吩咐身旁的药童,在不远处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营地。几顶帐篷,一堆篝火,虽然简陋,却也算是个临时的落脚点。
王复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萧倾歌横抱而起。她的身体轻得吓人,像一捧没有重量的羽毛。
李闲跟在后面,一边活动着发麻的双腿,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的步子迈得不大,悠哉悠哉,仿佛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然而,当他与抱着萧倾歌的王复拉开约莫九十步距离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
那不是疼痛,也不是眩晕,而是一种……抽离感。
仿佛他的灵魂被一根无形的线与远处的萧倾歌绑在了一起,此刻,那根线被绷紧了,正试图将他的一部分从身体里扯出去。
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看”到,王复怀中,萧倾歌身上那股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机,如同被风吹拂的烛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
李闲的脸色微变,立刻向前抢了两步。
那该死的抽离感瞬间消失,萧倾歌的生机波动也随之平复。
“妈的。”李闲低声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第一次真实地消失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又估算了一下与萧倾歌的距离,一种被无形锁链拴住的烦躁感从心底涌起。
“开什么玩笑?老子这是从天策侯直接降级成遛狗绳了?不过,这绳子另一头拴着的可是未来女帝,这遛狗绳的含金量,怕是比玉玺都高。等她醒了,这笔账我得好好跟她算算,每天的‘遛弯费’、‘看护费’、‘精神损失费’……啧啧,要发啊!”
葛从安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
这么一想,那丝烦躁瞬间被对未来“敲竹杠”的期待所取代,他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对跟上来的葛从安摆了摆手。
葛从安听得一头雾水,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临时营地。
萧倾歌被安置在最中间,也是最干净的一顶帐篷里。
李闲则像个忠实的门神,直接在帐篷门口的篝火旁坐了下来,还顺手从旁边捡了个草根叼在嘴里。
百草翁没有耽搁,他让药童取来笔墨和几卷泛黄的兽皮图卷,在李闲对面坐下。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老人将图卷在地上摊开,神情严肃。
图卷上,用朱砂和墨笔描绘着三种形态各异的灵物,旁边还用蝇头小楷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
“千年地龙根。”百草翁的手指点在第一幅图上,那是一株形如虬龙,通体土黄的根茎。“此物扎根于地脉汇聚之所,能沟通土行之力,固本培元。用它,可以彻底稳固帝储殿下与这方地脉的链接,化被动索取为主动共生。”
“在哪能找到?”李闲问道,眼神却瞟向了注解中提到的“常有地行妖兽伴生”一行字。
“东境,青木山脉,黑风深渊。”百草翁沉声道,“据传,那是三百年前一处宗门山门崩塌后形成的天坑,地脉紊乱,煞气充盈,寻常修士靠近都难。”
李闲挑了挑眉,没说话。
百草翁又指向第二幅图,图上画着一块正在滴落乳白色液体的钟乳石。“三百年空青石乳。此物至纯至净,能洗练经脉,祛除杂质。帝储殿下的凡躯,杂质太多,承受不住那浩瀚神魂,用此物洗练,可脱胎换骨。”
“这个又在哪?”
“东境,天玄城,云莱山,无妄寺。”百草翁的语气愈发凝重,“那是一处避世的佛门宗派,向来不与外界往来,空青石乳是他们的镇寺之宝,想让他们拿出来……难于登天。”
葛从安和王复在一旁听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葛从安愁眉紧锁,喃喃道:“无妄寺那群老和尚,油盐不进,想让他们拿出镇寺之宝,简直是与虎谋皮……”
而王复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泣鬼林……末将曾随大军在边缘地带驻剿过兽潮,那里的煞气能侵蚀兵刃,扭曲心智,小队深入,与送死无异。”
“最后一个。”百草翁的手指,落在了最后一幅图上。
那是一朵妖异的血色莲花,花瓣边缘泛着幽幽的黑光,仿佛由鲜血和怨念浇灌而成。
“九幽血莲。”
“此物最为凶险,也最为关键。它生于极煞之地,以怨魂为食,以煞气为养料,其性至阴至邪,却也蕴含着‘破而后立’的一线生机。想要重塑帝储殿下的五脏六腑,非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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