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柔的脑子,像一团被强行塞入太多杂物的浆糊,彻底凝固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青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截被震断的藤蔓,再回想起刚才那石破天惊、篡改规则的霸道宣言。
练气二级……
神秘高人……
隔夜的屁……
薅掌门假发……
这几个毫不相干的词汇,在她识海里疯狂碰撞,撞得她头晕眼花,几乎要和柳莺儿一样软倒在地。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副呆滞痴傻的模样,让李闲的调侃都显得有些多余。
“行了行了,别犯花痴了。”李闲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她的石化状态。他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也没兴趣处理这烂摊子。系统面板那一片死寂的灰色,像催命符一样提醒着他,这次装逼的代价有多惨重。
他一把拉过木清柔,动作快得像是在抢东西。
“给你的。”
一个冰凉的玉盒,连同一枚古朴的令牌,被硬塞进木清柔怀里。那股精纯到极致的空间之力,透过玉盒,冻得她一个激灵,神智瞬间清醒了大半。
“这是代宗主的东西,‘乾坤定位仪’的核心,比你的命重要,也比他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重要。”李闲的声音压得极低,快得像连珠炮,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吓人,“别放储物戒,贴身带着。令牌是通行证。懂了?”
木清柔下意识地抱紧了玉盒,那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转。
“乾坤定位仪……代宗主……”这几个从李闲嘴里冒出的词,像几道惊雷,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硬生生劈开了一片清明。
她猛地想起此行的最高机密,再低头看向怀中之物,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冲天灵盖,比玉盒本身更甚,看着李闲,眼神里的震撼变成了更深层次的迷茫和不解。
代宗主……他怎么会和代宗主扯上关系?
“为什么……给我?”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道。
“因为你看起来最靠谱。”李闲咧嘴一笑,但眼神却很认真,“刚才所有人都被**冲昏头的时候,只有你还下意识地护着柳莺儿,脑子最清醒,小莺儿是我的人,跟我牵扯太深,这烫手山芋她拿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你拿着,目标最小,最安全。懂了?”
木清柔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的、充满了痛苦和羞耻的呻吟,从不远处传来。
是金锐锋。
他醒了。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剑,仿佛想用目光把它融化。他的脸,从铁青变成了酱紫,又从酱紫变成了惨白,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微微颤抖。
十岁……御剑……撞墙……挂了三天……
那段被他刻意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黑历史,如今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
紧接着,石雷也发出一声闷吼,他抱着脑袋,把脸埋进膝盖里,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狗熊。
三师叔的炼丹炉……
钱多多的哭声最为响亮,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捶地,嘴里念念有词:“不是我,不是我尿的,是小胖……都怪小胖……”
最后是孙百符,这位内门长老,此刻像一尊风化的雕像,呆立在原地。他双目无神,嘴唇哆嗦着,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在循环播放——万众瞩目之下,他如饿虎扑食般,薅下了掌门那顶油光水滑的假发……
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搞定,收工!”李闲拍了拍手,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留下来面对这几个即将彻底清醒、恼羞成怒的“客户”。
他一个闪身,退到柳莺儿身边,在她耳边飞快地说道:“记住,神秘高人,收费很贵,帅得惊天动地,但绝对不是我。”
说完,他冲着已经彻底傻掉的木清柔挤了挤眼,身形一晃,像只灵巧的狸猫,几个起落间便窜上了一块高耸的礁石,再一闪,就消失在了犬牙交错的阴影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句飘忽不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救援费加心理疏导费,一共一千贡献点,记得打到柳莺儿账上,她是我指定的唯一收款方!概不赊账,赖账的……下次尿裤子可没人给你递纸哦!”
声音消散。
死寂。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中那股“隔夜的屁”的余味,和浓得化不开的尴尬气氛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致命的“毒气”。
“噗……”
柳莺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一笑,紧绷的气氛仿佛被戳破了一个小孔。
她扶着木清柔,笑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
木清柔看着怀里的玉盒,又看了看柳莺儿,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柳莺儿对那个家伙总是一副无可奈何又莫名信赖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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