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粒,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肌肤。铅灰色的天幕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只有林奇三人和一个机器人留下的孤独足迹,迅速被新的风雪覆盖。远处黑色山脉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林奇走在最前,左臂的三色能量在极寒环境下异常活跃,尤其是代表“寂灭”的部分,与这片万物凋零的天地产生着深沉的共鸣,不仅驱散了部分寒意,更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冰雪下冻土的哀鸣,能“看”到风中携带的古老能量残渣。
千面紧随其后,新觉醒的守夜人血脉让她对环境中隐藏的秩序与混乱痕迹格外敏感。她不时蹲下,拂开积雪,查看冰层下偶尔露出的、带有明显人工雕琢痕迹的黑色石材,面色凝重:“这些石材的构筑风格……非常古老,甚至比守望者遗迹还要久远。这个文明,可能毁灭于‘织网’诞生之前。”
工匠一边调试着手中几个利用观测站残骸拼凑的小型探测器,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能量读数很古怪……背景辐射极低,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但某些点状区域,又有异常的能量富集……像是陷阱,或者……某种装置还在运转。”
维护机器人安静地趴在工匠背包上,独眼摄像头不断扫描,突然发出警示的嘀声,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雪地:“地下空洞结构……深度约五十米……检测到微弱但稳定的非自然能量流……类似……维生系统或能量传输管道。”
众人立刻转向那个方向。在林奇的寂灭感知和千面的秩序洞察下,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处被冰雪巧妙掩盖的、由某种黑色金属构成的圆形入口。入口边缘刻着与观测站铭文同源的古老符号,但更加抽象和狰狞。入口被一层极寒的蓝色能量膜封住,散发着排斥生命的气息。
“像是某种避难所或者神殿的入口。”千面分析道,“能量膜是防御机制,但年代久远,力量已经衰退了很多。”
林奇走上前,没有贸然攻击。他伸出右手,将一丝极其精纯的寂灭之力凝聚于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轻轻点向能量膜。他没有试图摧毁它,而是引导寂灭之力去“中和”能量膜中蕴含的、代表“排斥”与“隔绝”的规则印记。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蓝色能量膜如同被戳破的水泡般荡漾了一下,随即消散,露出后面向下延伸的、布满冰霜的阶梯。一股混合着陈腐空气和微弱臭氧味的冷风从深处涌出。
“小心。”林奇率先踏入阶梯。阶梯盘旋向下,墙壁是冰冷的黑色金属,上面雕刻着叙述性质的壁画,描绘着一个辉煌的文明如何仰望星空、发展出强大的能量科技,随后天空出现诡异的“光网”,战争爆发,城市崩塌,幸存者转入地下……最后的壁画模糊不清,似乎描绘着某种……献祭或能量汇聚的场景,指向地底深处。
越往下走,气温反而略有回升,空气中那种能量被“吸走”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同时,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从地底传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器在永恒地运转。
终于,阶梯尽头,一扇巨大的、由某种暗色水晶构成的拱门出现在眼前。拱门表面流光溢彩,内部似乎有能量在缓缓流动。嗡鸣声正是从门后传来。
拱门前,倒着几具身披残破晶甲的巨大骨骸,它们保持着战斗或守卫的姿态,骨骼晶莹,却布满了裂纹。其中一具骨骸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巴掌大小、中心镶嵌着细小红色晶体的金属圆盘。
工匠的探测器对准拱门和圆盘,发出急促的蜂鸣:“高浓度能量反应!门后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源!这圆盘……像是钥匙或者控制器!”
林奇小心地取下那块金属圆盘。就在他触碰到圆盘的瞬间,左臂的三色能量猛地一颤!不是预警危险,而是传来一种强烈的渴望与指引!圆盘中心的红色晶体微微发热,与拱门内的能量流产生了明显的共鸣。
“这圆盘……在引导能量。”林奇将圆盘贴近拱门。顿时,拱门表面的流光加速,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门扉缓缓向两侧滑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无比宏伟的地下圆形大厅,规模堪比一座山腹被掏空。大厅的穹顶由无数根巨大的水晶柱支撑,水晶柱内部流淌着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血管般汇聚向大厅中央。而大厅中央,并非什么神像或王座,而是一个巨大的、结构极其复杂的暗金属装置!
装置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多重几何体构成的水晶核心,核心正疯狂地从周围的水晶柱中汲取着暗红色能量,同时散发出强大的引力波和那种低沉的嗡鸣声。更令人心悸的是,装置的底部延伸出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树根般扎入更深的地底,仿佛在从整个星球乃至更广阔的维度空间中抽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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