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池的水雾还未散尽,阮轻舞已被抱回寝阁。
她嗓子微哑,眼尾泛红,懒懒地蜷在秋千床上,直到黄昏时分才缓过神来。
风轻轻吹过,悬挂在床周的水晶风铃相互碰撞,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像是谁藏在心底的秘密,被风一吹,便叮叮当当地泄露出来。
她望着这些风铃,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随口说过:
“秋千虽好,却不能睡觉。”
那时,阮扶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却不想,他竟悄悄做了一张秋千床,放在他自己的寝阁,等她共眠。
“小白。”
她指尖轻抚风铃,忽然开口。
“你家主人的秋千床……是什么时候做的?”
小白正缩在她亲手编织的银丝小窝里,闻言蛇身一僵,鳞片瞬间泛起淡淡的粉。
“大小姐及笄之后。”
小白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心虚。
阮扶风嘴严,但小白对阮轻舞向来毫无抵抗力,问什么答什么。
蛊皇缠梦在一旁守护,此刻默默用蝶翼捂住脸:主人,您的小白叛变了!
阮轻舞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弯起,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原来……那么早啊。
她及笄那日,他曾送她一柄玉梳,说:“轻轻长大了。”
却不想,他早早就藏了这样一份心思。
星泪疯狂记录:《秋千床建造时间考》——论蛊王的痴情程度!
“那这里可有什么对哥哥来说,比较特殊的地方?嗯?”
阮轻舞嗓音轻软,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秋千床边的水晶风铃,眸光却含着灵动的笑意,像只盘算着偷鱼的小猫。
“小白别怕,凡事都有我顶着,你尽管说。”
她微微俯身,指尖轻轻点了点小白的脑袋,语气温柔得像是哄骗小孩交出糖果。
小白的蛇瞳微微放大,鳞片泛起淡淡的粉色,犹豫了不到半秒。
“最高处的揽月轩。”
他毫不犹豫地“背主”了,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反正,他家主人的心早就被大小姐攥在手心里,他这顶多算是……提前剧透!
星泪震惊:这小白叛变得也太快了吧?!
真的不犹豫一下吗?
“趁着哥哥不在,我去瞧瞧。”
阮轻舞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期待,拎着裙摆轻盈地朝揽月轩走去。
银月天阁对她从不设禁,每一处结界、每一道阵法,在她面前都温顺如水,自动退散。
她今日穿了一袭绡纱飞雪裙,衣袂翩跹间,银饰轻晃,一步一响,如清泉击玉。
广袖随风轻荡,腰间束带上缀着的淡紫色星辰宝石流转生辉,似银河垂落,衬得她肌肤如雪,眸若寒潭映星,唇似朱砂点绛。
星泪眸子微顿:大小姐这身打扮……不是去偷窥,是去偷心吧?
“主人,您可算醒了——这次是您输了?”
星泪扑闪着水晶蝶翼飞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他那好胜的主人,真的会输吗?
阮轻舞轻笑,指尖轻点他的翅膀,嗓音温柔却笃定。
“输给哥哥——也无妨。”
她一生要强,唯独在阮扶风面前,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赢了他的心,就够了。”
她眸中泛起温柔的涟漪,似春水映梨花,美得惊心动魄。
小白在银丝窝里疯狂打滚:大小姐太会了!
“小白,你家主人平日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典籍?”
阮轻舞指尖一勾,将缩在银丝软叶窝里的小白拎了出来,捧在掌心,眸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为何——擅房术?还是说,他在外面有人?”
她尾音微扬,似笑非笑,却让小白的蛇鳞瞬间炸开,整条蛇都慌了。
“没有!主人怎么可能有别人?您是他的唯一!天地为证!”
小白的蛇尾卷住她的指尖,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主人只是怕伤着您,才特地研究了典籍,他有一书架的图册呢!”
他立刻捅出了主人的秘密。
“哦?一书架?”
阮轻舞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狡黠的笑意。
她家那位平日里高冷禁欲、拒人千里的哥哥,竟在寝阁藏了一书架的房术典籍?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星泪震惊:王上!您的形象崩塌了!
阮轻舞推开揽月轩的雕花木门,指尖刚触到门框,便不小心碰落了案几上的一枚留影石。
“嗡——”
灵石微光闪烁,瞬间在虚空中投映出一幕画面。
她懒懒地靠在阮扶风怀里,青丝与他的灰蓝发丝交缠,唇角含笑,眸中盛着细碎的星光。
而他垂眸看她,眼底温柔得能将寒冰融化。
再往前一步,又一块留影石被触发。
她在春日的山坡上放纸鸢,裙摆飞扬,笑声清脆如铃,而画面一角,阮扶风静静立于树下,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天池游湖、雪山起舞、花海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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