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站在刚筑起的堤坝上,夜风掀起她散落碎发,身后是惊魂未定众人。
河对岸树林寂静无声,那些“矿工”和独眼怪人如同鬼魅般退去,留下令人窒息压迫感。
“他们……走了?”黑子声音发虚,握着柴刀的手还在抖。
栓柱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娘的,装神弄鬼。”
木念没回头,目光锐利如刀,刮过黑暗的林地。
“是警告,也是试探。”她转身,扫视着一张张惊惶未定的脸道,“怕了?”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低下头。
“怕个球。”栓柱梗着脖子吼,“咱连水泥都搞出来了,还怕几条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木念嘴角微勾,要的就是这股劲。
她跳下坝基,声音清亮:“没错。他们越不想我们成事,我们越要把这儿建成铁桶一片。”
木念走到空地中央,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
她边说边画:
“坝成了,下一步,是让我们自己住得像个人样。这儿,盖房子,不再是窝棚。
这边,修路,要能走车马。东边那片坡地,开出来种粮。”
有人小声嘀咕:“念姑娘,咱人手不够啊!”
木念扔掉树枝道:
“人手不够就分工。会砌墙的跟我建屋。有力气的跟着栓柱修路。妇孺老弱,由陈老爹带着,负责伙食、编织。
黑子,你带几个机灵的,日夜巡逻,尤其是河边和矿洞方向。”
龙湖的轮椅无声滑到她身侧,接口道:
“非常时期,需立规矩。筑坝、建房、巡逻,依据完成情况,分派口粮。偷奸耍滑、滋事扰乱者,逐出营地。”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静了一瞬。
“就该这样。”栓柱第一个举手道,“俺听念姐和龙爷的。”
众人出声:“对,听念姑娘的。”
士气重新凝聚。
木念分配具体任务,人群逐渐散开,各自忙碌。
她推着龙湖走到一旁,眉宇间才泄出一丝疲惫。
她压低声音:“那个怪人说的‘神’……”。
龙湖指尖轻敲扶手道:
“前朝矿图我反复看过,标记模糊,只提及地宫与祭坛。结合那些被控制的矿工,这‘神’,恐非虚指,可能是某种活物。”
木念心头一跳,出声:“活物?”
龙湖抬眼,眸色深沉道:
“是被囚禁古老生物,也可能是人为制造怪物。永宁侯府掌控矿坑多年,他们野心绝非金银那么简单。你的灵泉水,是关键。”
木念下意识摸向腰间皮囊。
灵泉水与那污浊的“圣水”同源相克,难道矿坑深处东西,与这灵泉水来自同一处?
“念姐。”栓柱满头大汗跑回来,手里拎着几只死透的黑甲虫道,“这鬼东西又冒出来了,在啃咱新和的水泥。”
木念接过,甲虫外壳冰冷坚硬,出声:“用灵泉水兑到石灰里,抹在墙基和坝体表面。”
“好嘞。”栓柱边说边转身要去。
“等等。”木念叫住他,“告诉大伙,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不得擅自行动。”
“明白。”栓柱道。
待栓柱跑远,木念看向龙湖道:“营地内部,也得尽快理顺。人多心思杂,难免有拎不清的。”
龙湖颔首:“恩威并施。规矩立下,便要执行。我让顾将军协助。”
正说着,陈老爹领着个瘦小的妇人过来,妇人怀里抱着个发蔫孩子。
“念姑娘,行行好,这娃烧了两天,抹了您给的仙水也不见好。”妇人说着就要跪。
木念扶住她,查看孩子。孩子脸颊通红,呼吸急促,嘴唇干裂。
木念探了探孩子额头,滚烫,出声:“不是外伤,灵泉水效果不大。他的情况像是疫症。”
妇人脸色瞬间惨白。
木念沉声道:
“陈老爹,在营地西边搭几个单独棚子,有出现发热、咳嗽症状的人,全部移过去隔离。接触过的人也要留意。”
“隔离?”陈老爹不解道。
木念言简意赅:
“防止传染。去找些柳树皮、黄芩熬水,先给他灌下去。”
她又从皮囊倒出几滴浓缩灵泉,滴入孩子口中,出声:“能不能熬过去,看他自己了。”
妇人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跟陈老爹走了。
龙湖看着木念道:“你懂医理?”
木念抹了把额汗,出声:“久病成医。在侯府那些年,药罐子不是白当的。”
她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那些被克扣药材、苟延残喘的日子,她一刻不曾忘。
营地建设热火朝天地展开。
有了明确分工和奖惩,效率提升不少。
砌墙的号子声、修路的夯土声、妇人们做饭的炊烟,交织成一片生机。
木念亲自示范如何用水泥砌砖,如何搭梁架椽。她动作利落,指挥若定,丝毫不见闺阁女子的娇弱。
“念姑娘,这墙垒多高合适?”一个汉子抹着汗问。
“一人半高,底部加厚,留射击孔。”木念边说边比划着,“要遮风挡雨,必要时,它得是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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