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女国的城墙是用胭脂石砌成的,夕阳照在上面,泛着层朦胧的粉光,像是女子未干的泪痕。林风站在城门外,看着往来的女眷——她们穿着各色纱裙,发髻上插着珠花,却个个面色凝重,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倦意,连街头嬉闹的女童,眼底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猴哥,你看她们的眼睛。”八戒压低声音,用钉耙指了指个挑着水桶的妇人,“眼白上都是红血丝,像是几夜没合眼了。”
林风早已注意到。火眼金睛下,每个女国百姓的眉心都缠着缕淡灰色的雾气,与真界之门泄露的灰雾同源,只是更稀薄,像根细针,悄无声息地刺进魂魄深处。他从怀中摸出紫霞临行前给的“破妄镜”,镜面映出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雾气里藏着无数细碎的人影,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沉睡、惊醒、再沉睡,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是‘困魂梦’。”随行的通臂老猴突然开口,爪子指着城内最高的宫殿,“源头在那儿,女王的寝殿。”
正说着,城门内走出队宫女,为首的女官穿着绣凤的宫装,腰间挂着块羊脂玉牌,看到林风一行人,眼神警惕却难掩疲惫:“你们是何人?西梁女国近来不接外客,还请回吧。”
“我们是三界新规巡查使,听闻贵国百姓夜夜难眠,特来相助。”林风亮出鸿蒙玉碎片,玉光映得女官脸上的倦意无所遁形,“女王陛下是否也……”
女官的脸色骤变,慌忙打断:“陛下安好,不劳费心!请诸位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她身后的宫女纷纷举起手中的长鞭,鞭梢缠着细小的银铃,铃声响起时,空气里的灰雾竟微微晃动。
“这鞭子有问题。”八戒凑近闻了闻,“有子母河的水味,还掺了些安神的草药,看来是想用这铃声稳住百姓的心神。”
林风却注意到女官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玉牌上刻着的“西梁”二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她在紧张,更像是在害怕。
“我们无意叨扰,只想问一句。”林风的声音放柔,“女王陛下是不是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有片灰色的海,海里有张没有脸的人?”
女官的瞳孔骤然收缩,踉跄着后退半步,银铃鞭“当啷”落地:“你……你怎么知道?”
看来猜得没错。林风与齐天大圣交换眼神,后者会意,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红光悄无声息地护住周围,防止灰雾趁机扩散。
“实不相瞒,”女官终于松了口,声音带着哽咽,“陛下已经昏睡三天了,睡着前一直在说‘无面要来了’,还让我们守好子母河,说那是西梁的根,不能被灰雾污染……”
子母河!林风心头一动。《西游记》里说,饮此河之水可孕子,是西梁女国的命脉。灰雾若想彻底控制这里,定会先对河水下手。
“请带我们去见女王,再晚就来不及了。”林风的语气不容置疑,“那不是普通的梦,是无面的魂念在作祟,再拖下去,陛下的魂魄会被拖进灰雾里。”
女官咬了咬牙,终于点头:“跟我来,但千万小心,陛下的寝殿周围……布了结界。”
穿过朱雀大街时,林风发现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早早关了门,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火,却听不到半点人声。偶尔有百姓从门缝里往外看,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看到林风一行人时,也只是麻木地移开目光。
“都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女官的声音压得极低,“先是城外的农户说梦到灰色的海,后来城里的百姓也开始做同样的梦,陛下为了稳定人心,每晚都亲自守在子母河边,直到上个月……”
她没再说下去,但林风已经明白。女王是用自己的意志在对抗无面的魂念,可终究抵不过灰雾的侵蚀。
女王的寝殿果然笼罩在层淡紫色的结界里,结界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白色的小花,正是西梁女国特有的“安神花”。但此刻花瓣已经蔫萎,藤蔓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与灰雾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是用女王的血催动的结界。”齐天大圣伸手触碰结界,指尖传来刺痛,“她在透支自己的生机,强行阻挡无面。”
林风将鸿蒙玉碎片贴在结界上,玉光与紫色结界相触,竟硬生生撞开道缺口。缺口后是间雅致的寝殿,女王正躺在玉床上,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个川字,嘴角不断溢出细碎的呓语:“别过来……子母河不能……”
她的眉心萦绕着团浓郁的灰雾,比百姓身上的厚重百倍,雾气中隐约能看到张模糊的脸,正一点点往她的天灵盖钻——是无面的魂念!
“就是现在!”林风祭出破妄镜,镜面对准灰雾,镜光如利剑般刺破雾气,无面的魂念发出声刺耳的尖啸,被迫从女王眉心退了出来,在殿内化作团灰色的影子。
“又是你们。”无面的声音带着嘲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三界的蝼蚁,真以为能阻止我?西梁女国的女子,生来就有纯净的魂体,最适合做我灰雾的容器,尤其是这女王,她的先祖曾喝过真界的水,魂里带着界域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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