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丛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带着股清冽的凉意。林风蹲在最密的苇秆后,看着河面上漂过的莲花灯——灯芯是用女儿国特有的“锁心草”做的,燃着淡粉色的火苗,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执念。此刻,一盏莲花灯正停在他们藏身的芦苇丛外,火苗忽明忽暗,显然是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
“她们在试探。”小白龙压低声音,指尖扣着袖中龙鳞,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白衣上的褶皱里还沾着密道的泥,却丝毫不减那份属于龙族的警惕。
八戒盯着河对岸的城墙,城墙是用粉白色的石头砌的,垛口后隐约有持剑的女兵走动,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女儿国咋跟个堡垒似的?俺老猪记得书上写的是歌舞升平,满大街都是漂亮姑娘……”
“书上没写的多了去了。”林风的目光落在城门口那块巨大的石碑上,碑上刻着“女德坊”三个金字,字缝里嵌着细小的银针,“你看那石碑,是用‘断情石’凿的,上面的银针淬了‘忘忧露’,只要男子多看几眼,就会忘了自己是谁,乖乖听她们摆布。”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两个穿着皮甲的女兵提着灯笼走下河堤,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铜镜,镜面对着芦苇丛左右晃动。镜光扫过的地方,苇叶都微微发颤,像是被抽走了生气。
“是照心镜!”小白龙脸色微变,“能照出伪装者的原形,连我的幻术都挡不住!”
林风迅速解下身上的粗布褂子,露出里面用芭蕉扇叶编的蓑衣——铁扇公主临走时塞给他的,说能挡住低阶仙法的窥探。“快披上这个。”他将多余的扇叶分给八戒和小白龙,“扇叶上有火焰山的火气,能干扰镜光。”
两人刚披好蓑衣,镜光就扫到了他们藏身的位置。女兵们皱了皱眉,显然没看清里面的景象,其中一个嘀咕道:“国师说的石猴会不会已经跑了?这芦苇丛里除了蚊子,啥也没有。”
另一个女兵收起镜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再等半个时辰,要是还没动静,就回去复命。听说天庭的人也快到了,到时候让他们来搜,省得咱们费力气。”
林风三人屏住呼吸,听着女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松口气。八戒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声抱怨:“这地方比黑风洞还邪乎,连只蚊子都比别处精……”
“别说话。”林风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盯着河面上那盏迟迟未走的莲花灯。灯芯的粉色火苗突然变亮,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正站在河对岸的柳树下,手里也提着盏莲花灯,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芦苇丛,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们。
“那是谁?”小白龙警惕地问。
林风摇了摇头,火眼金睛运转到极致,才看清女子腰间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英”字。“是女儿国的国王。”他心头一震,“书上说她温柔贤淑,可这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个凡人。”
正说着,那女子突然将手中的莲花灯往河里一放,灯顺着水流漂向芦苇丛,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灯芯的火苗突然化作一行字:“子时三刻,城西破庙,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哪。”
字迹很快熄灭,莲花灯也随之沉入水中。八戒看得目瞪口呆:“她……她这是要帮咱们?”
“未必。”林风眉头紧锁,“女儿国国王按说该被国师控制着,怎么会突然给咱们传信?说不定是个圈套。”
小白龙却摇了摇头:“不像。她用的是‘水语术’,是女儿国皇室的秘术,国师未必会。而且这秘术传信时,施术者的心跳会映在灯芯上,刚才那火苗的跳动很急促,像是在害怕什么。”
林风沉默片刻,做出决定:“去看看。但要小心,八戒守在庙外,我和小白龙进去。一旦有动静,就用钉耙砸庙顶的铜铃,咱们在河边汇合。”
子时三刻的钟声从城中心的钟楼传来时,林风与小白龙已经摸到了城西的破庙。庙宇不大,院墙塌了大半,院里的老槐树被雷劈过,只剩下半截树干,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庙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只有供桌前点着支蜡烛,映出个纤瘦的身影。
“你们来了。”女儿国国王转过身,宫装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坐吧,我没多少时间。”
林风没有动,金箍棒在袖中蓄势待发:“陛下深夜约我们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和你们一样。”国王拿起供桌上的一个破旧木鱼,轻轻敲了两下,“打破这女儿国的假象。”她指着庙墙,“你们自己看吧。”
林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斑驳的墙皮后,竟露出层薄薄的金箔,金箔上画着无数女子的画像,每个画像的额头上都贴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与天庭的“锁魂符”如出一辙。
“这些是……”小白龙失声问道。
“是被囚禁的灵魂。”国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女儿国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是天庭设下的‘炼情狱’。所有来到这里的男子,都会被照心镜照出执念,再用子母河的水困住他们的肉身,灵魂则被抽出来贴在墙上,用来滋养一种叫‘绝情花’的仙草——那草能让仙佛断情绝欲,是玉帝用来控制众仙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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