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夜浓如墨,万籁俱寂。
京郊山区在深沉的夜色下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连绵的山脊剪影嶙峋陡峭,只有蜿蜒的山路像一条灰白的带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蜿蜒的山路上疯狂逃窜。周秉渊紧握着那枚温润的玉镯,仿佛它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断催促着开车的死忠手下:
“快!再快一点!把他们彻底甩掉!”
然而,他至死都不会想到,这枚他视若身家性命、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钥匙”,内部精巧植入的微型发射器,正无声无息地、持续不断地将他精确到米级的位置信息,源源不断地发送出去。
数十公里外,国安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屏幕占据整面墙壁,幽蓝的底色上,代表周秉渊车辆的红色光点,正沿着模拟出的山区道路,执拗地向西北方向快速移动,像一滴挣扎的血珠。
“目标车辆正沿S308省道向西北方向逃窜,时速已超过120公里!山区路况复杂,风险极高!”
技术员紧盯数据流,冷静地汇报。
山鹰如山岳般矗立在指挥台前,双臂环抱,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他紧盯着那个闪烁跳跃的光点,没有任何犹豫,迅速下达指令:
“通知沿途所有单位,依托有利地形,设置多层路障,进行梯次拦截!直升机立刻升空,进行空中追踪与监视!收紧口袋,绝不能让他逃出包围圈!”
命令下达后山区沿途,数道由警车、障碍物和精锐人员组成的关卡,在预设地点迅速设立,冰冷的枪口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轿车内,周秉渊仿佛感受到了危险,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沿着主干道继续逃跑,无异于瓮中之鳖,迟早会被前后夹击,困死在路上。
“不能走大路了!这是自投罗网!”
他猛地向前探身,嘶哑着对司机吼道,
“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进山!去3号安全屋!”
司机得令,猛地一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轿车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下省道,一头扎进了一条狭窄、颠簸、地图上甚至没有明确标注的碎石土路。这条路通往植被更茂密、地形更复杂的深山,车灯所及之处,只有乱石和摇曳的树影。
“报告!目标车辆已脱离S308省道,转入无名山区小路!路面监控缺失,车辆视觉追踪难度极大!”
空中,直升机驾驶员也传来消息,下方是绵延的林海,车辆的踪迹时隐时现。
指挥中心内,山鹰眉头紧锁,但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丝毫慌乱。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依旧稳定、清晰传输的定位信号,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沉声道:
“他跑不了!放弃车辆追踪,全力锁定信号源位置!地面部队化整为零,以小组形式徒步跟进,依托信号指引,快速缩小包围圈!通知当地武警支队,立即出动,配合封山搜索!”
那枚玉镯发出的定位信号,此刻成为了指引猎手们前进的最明亮的灯塔。
周秉渊的车辆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剧烈颠簸,底盘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最终勉强停在了一处看似早已荒废的林场小屋前。这里杂草丛生,木屋破败,正是“菊机关”在京郊设置的众多秘密安全屋之一,也是他为自己预留的紧急集合点。
他仓皇推开车门,在手下的贴身护卫下,脚步踉跄却速度极快地冲进小屋。屋内陈设简陋,积满灰尘,但角落的储备箱里确实存放着少量不易**的食物、饮用水以及几支手枪和备用弹药。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木墙,剧烈喘息着,稍稍松了口气,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瘫坐在一把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椅上,依旧像握着护身符一样紧紧攥着那枚玉镯,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下一步的逃亡计划。是继续向更深、更荒无人烟的山里躲藏,等待风头过去?还是想办法利用安全屋内预存的伪装工具,改头换面,冒险混出京城?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丝毫不知,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隐秘藏身之处,因为他手中那枚须臾不离的玉镯,已经如同黑夜中的火焰,将他彻底出卖。
山鹰带领的精锐行动小组,以及配合行动的当地武警部队,正根据实时传输的定位坐标,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悄然合围而来,脚步声被松软的土地和茂密的植被吸收,行动无声无息。
“报告山鹰,目标信号已静止,确认位于前方山谷中的废弃林场小屋。热成像显示,至少有四个热源在内,目标已进入屋内。”
前锋侦察员利用高科技设备,传回确切消息。
山鹰借助高精度夜视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那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破败的小屋,以及其周围的地形。他做了几个简洁明确的战术手势。瞬间,周围黑暗中,一个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散开,占据了门窗、墙角、制高点等所有有利攻击位置,交叉火力网将小屋彻底锁死,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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