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室的石壁还残留着灵力碰撞的灼痕,墨渊攥着堕仙令的手沁出冷汗,令牌的寒气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玄清道长的话在耳边回响,让他迟迟不敢催动令牌——一旦神智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帐外传来南宫婉轻声哼歌的声音,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墨渊猛地睁开眼,令牌的黑气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一个更“稳妥”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他收下令牌,快步走出练气室,脚步在南宫婉的营帐前顿了三次,才掀帘而入。
南宫婉正坐在窗边绣小鞋,素白的丝线在布面上游走,勾勒出小巧的虎头纹样。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将银花的残光映得格外柔和。楚朝歌坐在她身旁,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剥着坚果,指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珍宝。
“墨渊兄?”楚朝歌抬头看见他,笑着递过一把剥好的坚果,“快坐,婉婉刚说想给你熬碗补汤。”
墨渊没有接坚果,目光落在南宫婉隆起的小腹上,喉结滚动了数次才开口:“朝歌,婉婉,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他的声音干涩,连自己都没察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南宫婉停下手中的针线,感觉到他语气不对,下意识抬手护住小腹,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墨渊前辈,是不是天魔皇那边有消息了?”
墨渊走到桌前,避开两人的目光,盯着桌面上的绣绷:“天魔皇能感应到造化本源的气息,婉婉腹中的孩子……很可能继承了本源的力量。”他顿了顿,说出那个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决定,“我想暂时封印孩子的气息,等解决了天魔皇再解除。”
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楚朝歌剥坚果的手停在半空,坚果壳从指间滑落,砸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南宫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猛地站起身,因动作过急牵扯到小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说什么?”楚朝歌的声音陡然拔高,一把扶住南宫婉,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那是我们的孩子!封印气息?你知道这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吗?”
“我问过玄清道长,他说只是暂时压制,不会伤筋动骨。”墨渊的声音高了些,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天魔皇随时可能回来,他要是感应到孩子的气息,我们谁都护不住!”
“护不住就一起死!”南宫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盯着墨渊,眼底的失望像针一样扎人,“这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你用他的安危去冒险!”她抬手抚上小腹,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在我肚子里动了,他是活生生的生命!”
墨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还是硬起心肠:“一时的封印总比丢了性命好!当年就是因为我没守住本源,才让天魔皇有了可乘之机,这次我不能再赌!”
“赌?”楚朝歌一把将南宫婉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玄渊境的寒冰,“你把我们的孩子当成赌注?墨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岁月,想起墨渊曾拼命保护弟子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墨渊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他想解释,想说自己只是怕失去他们,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冰冷的质问:“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天魔皇把孩子抓走?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那也轮不到你决定!”南宫婉推开楚朝歌,一步步走到墨渊面前,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墨渊前辈,我一直敬重你,可你今天的话,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得墨渊浑身一颤。他看着南宫婉决绝的眼神,看着楚朝歌护犊子的姿态,突然发现自己的“好意”在他们眼里竟如此不堪。练气室里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后退一步,撞在桌角上,绣绷掉落在地,虎头纹样被扯得变形。
“我是为了大家好。”墨渊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你的好,我们受不起。”楚朝歌将南宫婉拉到身边,拿起桌上的小鞋,眼神里满是失望,“从今天起,我们自己保护孩子,就不劳墨渊兄费心了。”他扶着南宫婉走向帐外,经过墨渊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南宫婉走出帐帘前,回头看了墨渊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敬重,只剩下深深的隔阂。帐帘落下的瞬间,墨渊听见她低声对楚朝歌说:“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墨渊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地上的绣线缠绕着他的脚踝,像无形的枷锁。他弯腰捡起那只未绣完的小鞋,指尖触到南宫婉残留的灵力,温暖的气息与令牌的寒气在掌心交织,让他浑身发冷。
接下来的三日,墨渊尝试过解释,却每次都被楚朝歌挡在营帐外。他站在帐外,能听见里面南宫婉轻声说话的声音,像是在跟孩子聊天,那温柔的语调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第四日清晨,墨渊看见楚朝歌扶着南宫婉去溪边洗漱。南宫婉穿着宽松的衣袍,小腹的隆起愈发明显,楚朝歌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脚下打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晕,将墨渊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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