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晒得破庙前的空地发烫,小泉心里的热情却比这日头还要旺上三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但他林小泉是谁?山里下来的神医!岂能一直被“钱”这种俗物难倒?
师傅说过,技不压身。他最大的“本钱”,就是这一身通天彻地的医术啊!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海里成型,并且迅速膨胀,让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义诊!免费看病!这样总不需要“钱”了吧?既可以帮助那些可能也没钱的病人,又能换点吃的,说不定还能让山下人见识到他的厉害,从此对他刮目相看!
说干就干!他立刻忙碌起来。先是把那块破庙里找来的、勉强能当抹布用的破布铺在庙门口的空地上,权当行医的“招牌”场地。然后,他将那个宝贝药箱——其实也是个破木箱子——打开,将里面擦拭得锃亮的银针、几个小瓷瓶的药粉药膏、还有那把用来切药材的小刀,一一整齐地摆放在破布上。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学着记忆中山下货郎吆喝的样子,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朝着过往稀稀拉拉的行人喊道:
“免费看病啦——!药到病除——!分文不取——!”
清亮的少年嗓音在破庙前回荡,惊起了几只歇在屋檐上的麻雀。
喊完第一声,小泉的脸有点发烫,但还是坚持着,又喊了几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疑难杂症,专治各种不服…呃不对,专治各种不适!”
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有几个原本匆匆路过的行人停下了脚步。但他们并没有上前求医,而是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好奇、警惕和看热闹的表情。
“咦?哪儿来的小叫花子?在这儿摆摊?”
“免费看病?骗人的吧?这么小年纪,毛都没长齐,会看什么病?”
“你看他那样子,衣服破破烂烂的,别是哪个戏班子跑出来的小丑吧?”
“小心点,说不定是骗人过去,然后同伙就来偷东西抢东西…”
议论声不大,但顺风飘过来几句,像小针一样扎在小泉刚刚鼓起的勇气上。他脸上的热情稍微冷却了一些,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朝着那些观望的人点头:“真的免费!不要钱!有病就来看看吧!”
然而,他越是热情,那些人就越是怀疑,反而又退远了几步。世道艰难,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信谁傻。
小泉喊得口干舌燥,却连一个上前问询的人都没有。摆在地上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冰冰的光,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天真。
肩头的鹦鹉似乎也觉得无聊了,打了个哈欠,尖声道:“傻蛋!没人来!喝西北风!”
小泉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破布上,托着腮帮子,看着远处那些对他避之不及的行人,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免费都不要?山下的人难道都不生病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挑着担子的汉子从路上走过,他走路时肩膀有些歪斜,一只手不时地捶着后腰,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小泉的眼睛瞬间亮了!病患!这是一个真正的病患!
医者父母心瞬间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像一只看到猎物的灵猫,几步就冲到了那汉子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脸上洋溢着发现“疑难杂症”的兴奋光芒。
“这位大叔!请留步!”小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那汉子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眼神灼灼的少年:“干…干什么?”
“您是否常年肩背酸痛?尤其是腰眼之处,阴雨天更是酸胀难忍?观您行路姿态,气滞血瘀于督脉膀胱经,若不及时疏通,恐成顽痹!”小泉语速极快,一套专业的诊断脱口而出,同时伸手就想去抓汉子的手腕给他号脉。
那汉子被他连珠炮似的专业术语砸懵了,又见他要动手,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往后一跳,担子都差点甩飞了,声音都变了调:“拐子!拍花子的!救命啊!有人要拐卖啊!”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顿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几个原本在远处观望的路人立刻围了过来,眼神变得不善。
“好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抢人?”
“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看他那眼神,直勾勾的,肯定有问题!”
小泉彻底懵了,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拐子!我是大夫!我想给他看病!免费的!不要钱!”
“呸!谁信你的鬼话!”那汉子躲在一个看起来比较壮实的路人身后,指着小泉骂道,“上来就摸手,不是拐子是什么?说不定身上还藏着迷药呢!”
“对!搜他身!”有人起哄。
眼看群情激愤,小泉百口莫辩,急得额头冒汗。就在这时,一阵威严的喝斥声传来:“干什么呢!围在这里闹什么事?!”
两个穿着公门服饰的乡勇推开人群走了进来,脸色严肃。他们是负责维持小镇治安的,听到骚动立刻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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