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麟失踪了?
赵无忌的眉头瞬间拧紧,手中的茶盏顿在了半空。
好好一个大活人,还是身负武功的武举亚元,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不见踪影?
“回老爷,聂公子似乎是孤身一人前往连云寨的方向探查,然后便下落不明,再无音讯。”
老管家垂首躬身,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孤身探寨?真是狂妄自大!难道是遭遇了不测?”
听到这句话,赵无忌心头一沉。
他深知聂文麟那点本事,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庸才,仗着家世眼高于顶。
可他偏偏投胎投得好,家世显赫,其父在兵马司担任要职,权势不小。
倘若聂文麟真的在安宁县地界上遭遇意外,就此夭折。
不仅小国公那边筹措巡山司的计划会横生波折,自己这个具体负责人更是首当其冲,必然要承受聂家的滔天怒火,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请了一尊甩不掉的祖宗!”
赵无忌烦躁地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手指用力揉着眉心。
他刚从周云那里得知连云寨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名为“怜生教”的隐秘邪教势力。
正自觉发现了一条立功晋升的捷径,心情大为舒畅。
结果转眼间,就被聂文麟失踪这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大好心情破坏殆尽。
“老爷,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老管家问道。
总不能对聂文麟的下落不闻不问,装作不知。
一旦那位兵马司的大人追查起来,赵无忌根本无法交代。
赵无忌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沉声道:“立刻派几个可靠的探子出去,不要声张,暗中摸一摸连云寨周边的底细,特别是聂文麟最后可能出现的区域,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他心知肚明,若那怜生教真的存在且与连云寨勾结,其势力必然盘根错节。
若要动手,就必须谋定而后动,等待从茶马道调来的精兵,以期雷霆一击,一网打尽!
否则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这些野教妖人最是擅长隐匿和蛊惑,若不能彻底根除,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
吩咐完毕,赵无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若是手下办事的人,个个都能像那陆沉一般,既能洞察先机,一举发现怜生教这般大鱼,又行事稳妥,懂得分寸,能让我省心。”
“何愁我巡山司不能做大!”
与聂文麟相比,陆沉的能干和识趣,自然就显得尤为可贵。
……
聂文麟是在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浑身的剧痛中恢复意识的。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后颈传来阵阵钝痛。
昏迷前遭受的那一击,让他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粗犷的山洞厅堂。
熊熊燃烧的火把插在石壁的缝隙中,跳跃的火光将巨大的阴影投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显得阴森而压抑。
厅堂上方,一块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的木匾高悬,透着股草莽匪气。
他发现自己正被两名膀大腰圆,面目凶恶的壮汉死死押着,强行跪在冰冷的石地上。
环顾四周,尽是些持刀挎剑、神色不善的山贼喽啰。
而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个一招将他擒拿的黑衣道人,此刻正安然坐在聚义厅的正中央。
那里没有摆放虎皮交椅,反而只设了一个简单的蒲团。
道人盘膝其上,闭目养神,姿态超然。
更令人骇然的是,他鼻息间竟有两条凝练如小蛇般的白气伸缩不定,显露出一身极其精深的修为。
周围的山贼对他无不表现出敬畏之色,口中尊称“**师”。
“你到底是谁?!”
聂文麟又惊又怒,挣扎着嘶吼出声,试图用身份压人:“我乃朝廷钦点的武举亚元,有功名在身!”
“我父亲是茶马道兵马司的聂震云,你们若是伤我半根汗毛,国公府必定发兵,将你这小小的连云寨碾为齑粉……”
他的威胁话语还未说完,押着他的山贼就不耐烦地狠狠踹了他几脚。
痛得他龇牙咧嘴,后续的叫嚣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那黑衣道人更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子时的寒意最深重之时,那一直闭目调息的黑衣道人才缓缓睁开双眼。
唰!
其目中竟似有实质般的精光一闪而过,照的昏暗的聚义厅忽然一亮,让所有山贼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国公府固然高手如云。”
黑衣道人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他两颊消瘦,颧骨高耸,但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平静地注视着聂文麟,让后者心底不由自主地窜起一股寒意:“可贫道乃山野散修,遁入这茫茫龙脊岭,犹如滴水入海,朝廷又能奈我何?谁能寻得到?”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更何况,贫道是方外之人,不归你朝廷王法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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