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县乃边陲之地,虽然谈不上穷山恶水,却也不乏刁民奸徒。
尤其岭南这块儿天高皇帝远,民风素来彪悍。
“也难怪陆兄先前与我等说此行而来,乃是替天行道,原来背地里的这些腌臜事情,还真是够多!”
这些富二代的少爷们,哪怕打小就生活在这里,他们平日里所接触的圈子也很难看的到底层的状况。
如今也是拜了陆沉所赐,才让他们能有见到这般底层的机会。
“其实真说起来的话,早些年前,沐国公还未威服山民,教化各族的时候,可谓是匪盗成群,响马成片。”
有个看起来多了几分文气的二代开口道。
陈玉麟等人扭头看去,这事情他们其实也有点好奇。
“之前他们可是敢于对抗官府衙门的都不在少数。”
“所以在咱安宁县,看起来还算是太平的日子,其实仅仅只是表面安宁,那些个老家伙根本就没有被肃清的干净,就都缩在那些个日头照不到的角落,慢慢的到了现在,就难免有些阴暗污秽的地方在了。”
跟在旁边的黄征听他们说的还算头头是道,也略微有些意外。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肯定是也要加上一把火,点上一些东西的。
“就比如城东的烟花巷。”
“那里从很早之前就一直是半掩门扎堆的地方。”
“只不过后来这些都被樵帮的人给占了之后,所作所为,就变的更加变本加厉了。”
黄征说罢,便见到那些二代们脸上露出一抹嫌恶之色。
逛酒楼,喝花酒,他们不是没有做过。
只是在这些二代们眼里,这种事情应该算是风雅之事,若是沾了污秽,自是最大的问题!
樵帮这般做法,显然是给他们也恶心够呛。
抛开那被强抢的民女不说,他们便是为了自己心中舒畅,多少也得去敲打敲打对方。
黄征见状,彻底松了口气。
今天他们要做的这些,可完全就不怕事,怕的是这事惹不起来,惹的小了!
至于这何谓半掩门呢?
其实通俗来说,就是暗娼。
皮肉生意源远流长,从古至今就没断过。
这一行的门道并不比采药少。
早期多为营妓与家妓,一是服务军中将士,二是服务富户豪族。
往后才有“官妓”,由官署设有“乐营”,妓女也称“乐营子女”,市井私妓反而比较少见。
也就是到本朝才逐渐活跃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
本朝太祖皇帝禁止官员宿娼,违者惩处严厉。
但即便是太祖皇帝下的令,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有办法能彻底的执行下去。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男人的好色之心,岂能因为一道法令就打消?
于是乎,青楼梨园兴盛起来。
这些地方表面上是喝酒谈文的风月场所,私底下其实是朝堂官员的取乐之地。
别看青楼是贱业。
却也分三六九等,里面的门道更多。
一等为清吟小班,打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旗号,那些艳名广播的清倌人,能与文人墨客论交,影响力不俗。
能入的了这扇门的,内里可都没有一个简单的,许多人想要求到这扇门里,都难如登天。
二等是茶室,逛这种地方俗称“打茶围”。
点烟倒茶、嬉戏弹唱,乃应酬之处。
所求所想,一应俱全,只要出的起钱,自然有各样形式的物事,也是最普遍的销金之处。
至于最下等的,就是窑子。
而半掩门还在窑子之下。
多是一些难以过活的寡妇或者供养家庭的孤苦女子,勉强出来做这份生意。
她们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每到晚上就把屋门打开一条缝,放相好的男子进来。
但这活计如今被樵帮占了之后,也从最初这般模样,变的更加不堪入目,连带着许多女子,更是被迫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距离烟花巷不远的一处赌坊之中,此地雕梁画栋,内里被各种铜钱模样的物事装点的金碧辉煌。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绕过一道屏风,楼下诸多吵闹的声响就被阻绝在外。
此地铺着大红的软垫,奢华成风。
樵帮堂主雷豹正坐在包厢之中搂着新来的姐儿听曲儿,就有心腹连滚爬爬冲进来,哭喊道:“堂主,大事不好了!”
雷豹一脚给他踹出去两米之外,直撞在大门上才停下来:“说的什么狗屁话!徒惹爷爷我不爽!”
“缓点来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那心腹捂着胸口,深深的喘了口气之后,才再次开口道:“堂口被人砸了,兄弟被打得根本还不了手,属下是来求援……”
雷豹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姐儿,问也不问详细,当即大喝一声:“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爷爷我这里闹事!”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今日不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爷爷我名字就给倒着写!”
“还愣着干什么,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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