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陆沉都闭门不出,在自家院里苦练不辍。
他反复开弓引弦,锤炼臂力指力。
心神则沉浸在对《四相箭术》的钻研琢磨之中。
直到将那四灵法相的神韵初步融入箭意,箭术有了质的飞跃,方才停下歇息。
“咻!”
弓弦震响!
陆沉双臂筋肉贲张,硬是将那张牛角硬弓拉成圆月。
百步开外,一支鹰羽箭离弦而出,破空尖啸!
吼!
箭矢离弦的刹那,竟隐隐带起一声低沉而凶戾的虎咆!
气流被瞬间搅动,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微弱风旋缠绕箭。
那箭矢如同被无形之力推动,速度陡然暴增,快如夜空划过的流星!
“噗!”
一声闷响。
厚达两指、坚韧无比的熟牛皮箭靶靶心,竟被这蕴含虎魄神威的一箭,硬生生洞穿!
箭簇透靶而出,犹自震颤不休。
“不错。”
陆沉放下硬弓,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有了这一手脱胎换骨的箭术傍身,日后入山采药之余,猎些猛兽珍禽便如探囊取物。
趁着采药的当口,也能顺道狩猎一番,增进自身的山海正印,可谓一举两得。
“陆哥儿,县衙的差役来了,说是县尊老爷有请!”
黄征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陆沉心念微转,便已了然。
赈灾大局已定,流民安抚妥当,杨家轰然倒塌,如今是该论功行赏,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杨家盘踞多年,名下田产、商铺、药行等产业不少。
县尊周大人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明火执仗地侵夺民财,至少明面上不能授人以柄。
而在这场扳倒杨家的风波中,自己这个“功臣”,自然成了出面的最佳人选。
他回屋,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长衫,披上外袍。
来到大厅,只见一名身着皂衣、腰挎铁尺的县衙差役正垂手等候。
“陆小哥,县尊老爷请您往衙门后堂一叙。”差役拱手,语气恭敬。
“辛苦差役大哥专程跑一趟了。”
陆沉笑容温和,言语间已无半分昔日雨师巷采药郎的青涩拘谨。
他深知人情世故如水银泻地,此刻顺手便从袖中摸出半锭约莫二两的雪花纹银,动作自然地递了过去。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
差役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推拒。
他以前敢拿陆沉的银子,那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
可如今,这位陆小哥已是安宁县炙手可热的人物。
连县尊都青眼有加,董霸更是称兄道弟!
这等人物递来的银子,烫手得很,哪里还敢像从前那般随意接下?
陆沉笑容不变,手腕一翻,已将银子稳稳塞入差役手中。
“秋意渐浓,寒气也重了。这点散碎银子,差役大哥拿去,与衙门里的弟兄们打几角酒暖暖身子,也是陆某一点心意。”
他目光温和,微微笑着。
“莫非,差役大哥是瞧不起我陆沉?”
“不敢不敢!陆小哥言重了!这真是……”
差役连连摆手,他推辞不得,忙攥住那半锭银子,脸上瞬间堆满了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声道谢。
心中暗道:这陆哥儿不愧是咱安宁县的头面人物,年纪轻轻,待人接物却如此老练,难怪能成大事!
这银子收的,叫人心里舒坦!
陆沉提上早已备好的一个礼盒,里面装着几样安宁县老字号的糕点,便随差役前往县衙。
礼物不重,却足显心意。
他深知周县令并非贪图财物之辈,若备上厚礼重金,反倒显得庸俗市侩,落了下乘。
不如这小小糕点更能拉近关系。
况且,几次交道下来,陆沉已隐约察觉,这位县尊大人所求,恐怕并非区区黄白之物。
否则他早就可以跟本地豪绅沆瀣一气,勾结串通,大肆敛财去了。
来到县衙后堂,汤师爷早已候在月洞门外。
见到陆沉,他脸上堆起熟稔的笑意:“陆小哥来了,快请进,县尊和董捕头已在里面了。”
说罢,引着陆沉穿过回廊。
后堂内,焚着一炉清淡的檀香。
身着常服、气度儒雅中透着威严的周县令正坐在主位品茗。
下首处,董霸大马金刀地坐着,那口标志性的九环金刀随意地倚在椅旁,见到陆沉进来,咧嘴一笑。
“咱们安宁县此番能顺利赈灾、拨乱反正的倒杨功臣来了。”周县令笑呵呵的说道。
陆沉躬身行礼:“县尊大人谬赞,草民不过略尽绵力,不敢居功。”
他依言在董霸下首的圈椅上落座。
周县令微微颔首,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沿,话锋转入正题:“本官查办杨全,其名下囤积居奇的米粮药材皆已充公,尽数用于赈济灾民,此乃公义。”
“然则,杨家所余田产、铺面地契等产业,该如何处置,倒是个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沉和董霸,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尤其是那回春堂的生意,根基乃是宏茂商号所托付,尔等若有意接手,宏茂商号那一关,是绕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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