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祭坛的死寂——被冷轩抱在怀里的司马静猛地睁开眼睛,刚从神魂冲击的昏厥中醒来,就看到那遮天蔽日的血色巨掌离李一凡只剩半丈,巨掌的阴影将他单薄的身影完全笼罩,掌风卷起的碎石像刀子般刮在他脸上,后背的玉色光泽已经黯淡得快要消失。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冷轩死死按住,这位素来冷静的少年声音都在发颤:“别去!你现在过去只会拖累他!”
“放开俺!俺要去救凡哥!”萧战红着眼睛,用头疯狂撞击着压在肩膀上的无形威压,额头撞得鲜血直流。开元四层的修为在超凡境虚影的威压下如同纸糊,他的膝盖已经深深跪在石缝里,碎石嵌进膝盖血肉,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断斧,试图往前挪哪怕一寸——刚才李一凡踹开他时的力道、那句“活着才能报仇”的嘶吼,此刻都化作针扎般的悔恨,恨自己实力太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送死!
沈岩的弓弦已经拉到极致,破煞箭的箭尖因为灌注了全部元力而泛着刺眼的蓝光,可他的手臂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瞄准都做不到。他死死盯着血色巨掌掌纹间的缝隙——那是能量流转最薄弱的地方,可巨掌的威压让他连呼吸都要费尽全力,箭簇根本稳不住。“李兄!撑住!我给你找着弱点了!掌纹缝隙!”他嘶吼着,声音却被巨掌的呼啸声盖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掌离李一凡越来越近。
李一凡的耳膜已经被巨掌的风压震得出血,耳道里嗡嗡作响,连兄弟们的哭喊都听不真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的骨骼正在发出“嘎吱”的脆响,混沌道体的自愈力在这股恐怖威压下彻底失效,淡金色的痂皮接连裂开,鲜血顺着脊柱往下流,在石地上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洼。他的身体被威压压得不断前倾,膝盖也开始弯曲——这是他修行以来,第一次在开元境遭遇如此绝望的境地,对方只是一道虚影,却能让他连站直都做不到。
“就这?”李一凡突然笑了,笑声沙哑得像破锣,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我李一凡从边陲小镇杀到蛮族祭坛,斩过开元巅峰的血魔卫,破过你们的九柱大阵,难道要栽在一道没凝聚成的虚影手里?”他猛地抬头,原本因剧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锐利,像两把出鞘的尖刀,死死盯着头顶的血色巨掌——掌纹里那些扭曲的人脸正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可他看到的,却是人脸之间那一道道细微的能量缝隙。
避无可避!巨掌已经近在咫尺,掌心里的煞气像毒藤般缠上他的四肢,皮肤传来阵阵灼烧的剧痛,识海也被怨念不断侵蚀。可李一凡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他想起了爹娘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司马静塞给他的破煞符,想起了萧战憨厚的笑容,想起了沈岩递来的清煞丹——他不能死!死了,兄弟们没人能活着走出这祭坛!死了,边境的百姓就要遭血魔屠戮!
“燃烧!”李一凡在心里嘶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丹田猛地一缩!原本温顺流转的混沌元力突然暴走,像是被点燃的油库,带着滚烫的温度冲刷经脉。他喉咙一甜,喷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热气,这口热气刚接触空气就化作淡红色的雾气——那是蒸腾的气血!他咬碎舌尖,剧痛让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双手死死攥住噬魂枪的枪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嵌进了枪身的纹路里。
“凡哥在干啥?他的头发!”萧战突然嘶吼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李一凡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从发梢到发根,不过呼吸间就白了大半;他的皮肤也开始发红,像是被扔进了熔炉,蒸腾的气血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红色的光晕,连周围的煞气都被暂时逼退。司马静看得目眦欲裂,哭喊道:“不要!凡哥!那是燃烧气血!会折寿的!”
李一凡根本听不到她的哭喊,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识海之中。识海之内,原本稳定的精神力像是被投入了火种,疯狂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无形的洪流,顺着经脉涌向右手。他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司马静的哭喊声、萧战的怒吼声都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头顶的血色巨掌,还有手中的噬魂枪。
“三层枪意!给我凝!”李一凡喉间挤出一声低吼,识海燃烧的精神力猛地灌入噬魂枪。原本泛着淡金色光芒的枪身突然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鸣响,枪尖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三层枪意不再是分散的虚影,而是凝聚成一道淡红色的枪影,缠绕在枪尖之上——那是融合了燃烧气血的枪意,比之前更狂暴,也更凝练。
他想起了第一次用枪的场景,在边陲小镇的打谷场,用一根木枪刺穿了恶狼的喉咙;想起了在军营演武场,用噬魂枪挑开开元五层修士的铠甲;想起了刚才破第三根图腾柱时,枪尖刺入节点的瞬间——那些关于“穿透”的感悟,此刻像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穿透不是蛮力冲撞,而是找到最薄弱的点,用最凝练的力量,一击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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