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前的空地还留着刚才火星溅落的痕迹,李一凡甩了甩发麻的右臂,指节因为刚才握枪太用力,泛着不正常的青白。黑马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后背,鼻息喷在脖颈上,带着点青草的湿气——这畜生倒是会享受,刚才他刺石壁的时候,它居然在旁边啃完了半棵黑铁木的树皮。
“急不来,急不来。”李一凡拍了拍黑马的脖子,蹲下身盯着石壁上那个米粒大的白点,赵将军的话在脑子里反复回响,“感受阻力,才能更懂你的意”。刚才那一枪,他满脑子都是“刺穿”,用的是蛮劲,元力和枪意都散着,反震力差点震伤经脉。现在冷静下来才想明白,赵将军让他来黑铁林,根本不是让他把石壁戳穿,是让他在“戳不穿”里找门道。
他索性坐在石壁下的平地上,背靠着冰凉的铁矿石,掏出苏牧辰给的肉干慢慢嚼。肉干硬得硌牙,嚼着嚼着,倒嚼出点道理来:以前杀敌人,枪意是“破”,破煞气、破识海、破防御,都是见招拆招;现在对着石壁,没招可拆,只能对着死硬的石头琢磨“透”——怎么把散着的枪意拧成一股,怎么让元力顺着枪杆精准传到枪尖,怎么借着反震的力道调整下一次的发力。
“试试就知道了。”李一凡把肉干揣回怀里,站起身再次握住噬魂枪。这次他没急着刺,而是先闭上眼,让丹田内的混沌元力慢慢沉下去。之前练枪,元力是“涌”出去的,像洪水漫堤;这次他试着让元力“流”出去,顺着经脉走,过肩窝时收三分力,到手腕时再聚三分,最后全凝在枪尖那一点上。
2层枪意也跟着收敛,不再是淡灰色的芒,而是缩成细细的一缕,贴在枪尖上,像一根看不见的针。李一凡双脚分开,不是之前的弓步冲刺,而是稳稳地扎着马步,身体微微前倾,枪杆和手臂成一条直线——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反震对经脉的冲击。
“刺!”他在心里低喝一声,手臂轻轻发力,噬魂枪没有带起风,只有枪尖那一缕枪意,精准地戳在之前留下的白点上。“叮”的一声轻响,比刚才柔和了不少,反震力顺着枪杆传过来,李一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道不是直挺挺撞过来的,而是带着点螺旋的劲儿——是石壁上矿脉的纹路在起作用!
他没急着收枪,借着反震的力道,手腕微微一转,枪尖在石壁上轻轻划了个小圈。就是这一下,他突然“看”到了——石壁的纹理像无数细小的沟壑,矿脉是软筋,铁矿石是硬骨,反震力就是顺着这些沟壑传过来的。要是能让枪意顺着沟壑“钻”进去,说不定就能突破那层硬壳!
“好小子,有点门道了!”李一凡心里一喜,收枪后退半步,再次凝聚枪意。这次他不光凝意,还把精神力附在枪尖上,专门去“找”那些纹理的缝隙。枪尖落下,还是那个白点,可这次反震过来的力道,被他手腕的一转卸去了大半,剩下的力道顺着枪意,悄悄钻进了纹理的缝隙里——石壁上的白点,居然比刚才深了一丝!
这一丝变化,比杀了十个开元六层的修士还让他兴奋。他不再管手臂的麻意,也不管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一门心思扎进了刺枪里。“刺、收、调、再刺”,动作越来越简单,就只有直刺这一招,可每一次刺出,都有新的感受:元力流转快一分,反震就小一分;枪意凝得实一分,白点就深一分;精神力贴得近一分,就能找到更细的纹理缝隙。
一开始还觉得新鲜,刺到第三十枪的时候,胳膊就开始发酸,丹田的元力也耗了三成。他停下来,靠在石壁上喝水,黑马凑过来,用舌头舔他的手心——这家伙倒是会讨好,知道他练得辛苦。李一凡摸出块肉干,掰了一半递过去,黑马嚼得津津有味,尾巴甩得欢实。
“歇够了就继续,别偷懒。”李一凡拍了拍黑马的脑袋,再次握枪。这次他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地,枪杆拄在地上,闭上眼睛枯坐了一刻钟——不是休息,是在复盘刚才的三十枪:第一枪太急,元力散了;第十五枪精神力分神,没找到纹理;第二十八枪最好,元力、枪意、精神力凑到了一块儿,白点最深。
再次睁眼时,他的眼神比刚才更亮了。这次刺出,没有丝毫犹豫,元力像细流般顺着经脉爬向手臂,枪意凝得像根针,精神力牢牢附在枪尖上,精准地“咬”住石壁的纹理缝隙。“叮”的一声,反震力刚传过来,就被他顺着枪杆往下压,同时枪意借着反震的力道往里钻——白点又深了一丝,这次能清晰地看到,矿脉的银白色纹路被戳出了个小凹痕!
就这么练到太阳落山,李一凡一共刺了一百零八枪。最后一枪刺完,他浑身的汗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手臂抖得像筛糠,连端水囊的力气都没有,丹田的元力耗得干干净净,精神力更是疲惫到了极点,眼前都开始发黑。可他看着石壁上那个比米粒大了一圈的凹痕,嘴角却咧开了笑——这一百零八枪,比他在营地里练一个月的效果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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