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营门石板上的“嘚嘚”声,压过了营地里的喧嚣。李一凡勒住马缰,噬魂枪斜背在身后,枪尖上还沾着几缕蛮族帐篷的灰絮,司马静给的香包被血污浸得发暗,却依旧飘着淡淡的凝神草香。身后的兄弟们跟成一串,萧战扛着巨斧,斧刃上挂着半片染血的狼皮,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都让让!端了血狼营寨的回来了!萨满那老鬼被我们打跑咯!”
营门口的守卫“唰”地立正敬礼,眼里满是崇拜。营地里的士兵闻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战况:“凡哥,听说你们五十人打一千人?真的假的?”“萧大哥,你一斧劈死几个啊?”“那萨满的咒术厉害不?有没有伤到兄弟们?”沈岩被围在中间,得意地晃着手里的穿云箭箭杆:“萨满?被我们凡哥一枪破了咒术,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李一凡翻身下马,刚要开口,就看到陈营长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玄色铠甲裹着宽厚的肩膀,肩甲上刻着陷阵营的狼头纹,狼眼镶嵌着赤铜,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却没破坏那份威严,反而让那双锐利的眼睛更像鹰隼,正是陷阵营主将,赵烈将军。
“都围在这儿干啥?不用训练了?”赵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道,围着的士兵立马散开,规规矩矩地站成两排。他的目光扫过李一凡小队,最后落在李一凡身上,眼神在噬魂枪上停了半息:“跟我来营帐,其他人先去休整,伤兵去医护帐篷找司马医官。”
“是!”李一凡连忙应道,给苏牧辰使了个眼色。苏牧辰会意,拉着还想炫耀狼皮的萧战就往营房走,路过李一凡身边时低声说:“凡哥,将军肯定是要夸你,说不定还会给你记功!”李一凡没说话,跟在赵烈身后往主将营帐走,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将军找自己干啥?是为了破营寨的事,还是……察觉到自己枪意的变化了?
主将营帐里很简朴,案桌上铺着边境地形图,角落里堆着几捆战报,墙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刀鞘上刻着“陷阵”二字。赵烈拿起案上的陶罐,倒了两碗粗茶,推给李一凡一碗:“坐。黑风岭那仗,打得不错。”
“都是兄弟们配合得好,苏牧辰的战术排得妙。”李一凡双手捧着茶碗,腰杆挺得笔直。他知道赵烈将军的脾气,最不喜浮夸,当年凭一己之力斩杀蛮族萨满,硬生生守住了黑风岭,是陷阵营所有人的脊梁。
赵烈“哼”了一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战术是不错,但最关键的是你。两次点杀百夫长,破了萨满的煞气咒术,还能靠着枪意稳住战阵——你那枪意,跟以前不一样了。”李一凡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就被赵烈抬手打断:“别装糊涂。我看了你四场仗,从你杀巴图开始,我就盯着你了。”
李一凡放下茶碗,恭敬地垂手站立:“请将军指点。晚辈确实感觉枪意有了些变化,却摸不透门道,总觉得差了点东西,没法进阶到三层。”
赵烈站起身,走到墙前,手指摩挲着那把“陷阵”长刀:“我年轻的时候,练的是刀意,走的是‘刚猛’路子。那时候我也卡了三年,怎么练都没法突破,就闷在营里砍木桩,砍断了上千根,刀都砍卷了,刀意还是纹丝不动。”他转头看向李一凡,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沧桑,“后来老将军把我扔到了蛮族的黑石山,给了我一把断刀,说‘什么时候能一刀劈碎黑石,什么时候再回来’。”
李一凡眼睛一亮:“将军是在黑石山突破的刀意?”
“不是突破,是懂了意的根。”赵烈摇了摇头,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支毛笔,笔尖对着李一凡,“你看这笔尖,要写字得有锋锐,要穿透纸页得有劲道——这就是你的枪意,‘锋锐’‘穿透’,对不对?”
李一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枪意的本质,可赵烈一眼就看穿了!赵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杀巴图时,枪意刺穿了他的狂化煞气;破营寨时,枪意钻进了百夫长的识海;就连挡萨满的煞气咒术,你也是用枪意戳破了咒术核心——你的枪意,从头到尾都在‘穿’,在‘破’。”
“可晚辈就是没法进阶。”李一凡皱紧眉头,“上次破营寨,我把枪意融入战阵,能感知到兄弟们的气势,枪意也变得活跃了,可就是差了那临门一脚。”
“因为你没遇到真的‘硬骨头’!”赵烈把毛笔往砚台里一戳,墨汁溅起几滴,“你以为意境是闭门造车练出来的?错!是撞出来的,是磨出来的!你这阵子刺的是啥?是煞气,是人的识海,这些东西看着凶,其实都是‘虚’的,没给你足够的阻力。就像你用枪戳棉花,戳得再快再准,枪也练不出劲!”
李一凡浑身一震,脑子里像有道闪电劈过。他想起斩杀巴图时,枪意刺穿煞气几乎没费力气;想起刺开元六层百夫长时,识海一戳就破;就连萨满的煞气咒术,也是借着穿云箭的破邪符才轻松戳穿。这些“敌人”确实够强,却都不是“硬”到能磨枪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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