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向以严谨刻板着称的税部尚书刘巴竟也面带笑容,出列言道:
“大王此言差矣。大王身系社稷,尊贵无极,若事事皆需亲力亲为,还要吾等臣子何用?”
“臣等若不能为大王分忧,还有何颜面领取朝堂俸禄?不如早日解甲归田,回家种地算了。能为大王效力,实乃臣等三生有幸之荣耀。”
说着语气变得更为郑重,“臣等之所以能齐聚于大王麾下,正因大王英明神武,胸怀四海。大王起兵以来,所行之政,诸多皆乃前所未有之创举。”
“尤其是善待百姓,免除一切苛捐杂税,兴修水利,推广教化,即便是史书所称颂的汉之文帝,在爱民如子上,臣以为亦不及大王。待他日大王一统寰宇,登临帝位,只怕那‘千古一帝’的虚名,也未必能完全匹配大王的文治武功!”
这番极高的赞誉,从素来不苟言笑的刘巴口中说出,更显分量。
波彦听得心情大悦,指着刘巴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严谨、惜字如金的税部尚书刘子初,今日也能说出这般中听的话语来,孤心甚慰!”
就在这君臣意洽,气氛轻松,准备结束朝会各自处理政务之际,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周庆身着甲胄,大步走入殿中,单膝跪地,洪声禀报:“启禀大王,蜀国使者张松,已抵达阳翟,现正在王府外候见,等待大王召见。”
波彦眼中精光一闪,与郭嘉、徐庶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终于到了。传他上殿!”
待周庆领命而去,波彦环视众臣,笑道:“诸位,看到了?这真是双喜临门。朱灵之事方定,蜀国的‘暗子’也送上门来了。且看看那刘季玉,此番派张松前来,究竟想与孤谈些什么条件。”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郭嘉适时出列,笑着接话:“大王所言极是。此皆赖贾尚书当年神机妙算。其在徐州时,便已看出那刘备绝非久居人下之辈,胸怀大志,不甘寂寞。”
“设计将其引出徐州,明面上安置于泰山郡,实则是避免其在徐州根基深厚后尾大不掉,滋生祸患,同时又能让其搅动兖州局势,令其不得安宁,此乃一石二鸟之策。后来,又顺势将其引往司隶,转战汉中,最终逼其不得不南下巴蜀,更是神来之笔。”
“那刘备果然如贾尚书所料,抓住机会便占据了广汉郡。若非大王麾下鹰卫洞察先机,及时将消息透露给刘璋,使其有所防备,恐怕刘备突袭成都已然得手。如今二刘依仗雒城、成都对峙,经此一遭,双方已生嫌隙,刘璋定然不再信任刘备。他们之所以至今未再启大战,无非是惧怕吾明国趁虚而入,坐收渔利。”
“一个分裂的、相互猜忌的巴蜀,才是对明国最有利的巴蜀。”郭嘉总结道,“加之蜀道艰难,粮草转运极其不易,刘璋与刘备自顾不暇,绝无能力也无胆量出川干扰吾明国未来的北伐大计。”
“待到平定北方,携雷霆万钧之势南下,二刘又如何能守得住那四塞之地?届时,大王只需一纸檄文,许以高官厚禄,巴蜀各地的世家豪族,为了自身利益与前途,必会纷纷抛弃二刘,争先恐后投靠明国。如今明国朝堂之上,益州籍的官员尚属凤毛麟角,大王届时只需空出几个重要职位,用以拉拢益州士人,他们必定蜂拥而至,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看向殿外:“眼前这位蜀郡张氏出身的使者张松,便是极好能做暗子之人。大王亦可依方才对待朱灵之策,尝试将其拉拢,使其成为埋在蜀国内部的一枚暗子。”
“将来引吾军入蜀,若有他这等身份的人作为内应与表率,蜀中其他观望者必定竞相效仿。如此,或可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拿下巴蜀诸多天险关隘,避免将士重大伤亡,实为上上之策。”
波彦赞许地点点头:“奉孝所言,深得孤心。且待见了那张松,观其言行,再定方略。”
不多时,脚步声再次响起。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双目极其有神的中年官员,在周庆的引领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步入这庄严肃穆的明王宫殿。此人正是蜀国使者张松。
他步入殿中,悄悄抬眼向上望去,只见王座之上的波彦,身形高大挺拔,面容英俊,虽未着戎装,仅是一袭玄色王袍,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英雄气概与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
张松心中不禁暗暗将波彦与自己侍奉的蜀王刘璋比较起来,只觉无论是气度、魄力还是威仪,自家大王都远远不及,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时间,竟被波彦的风采所慑,看得有些痴了,呆立原地。
旁边的周庆见状,不得不出声提醒,声音虽不高,却足以让张松惊醒:“使者,见到吾家大王,还不行礼?”
张松猛地回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愧,连忙整理衣冠,向前深深一揖,几乎将身子折成了直角,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外臣张松,拜见明王!恭祝明王万年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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