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慢慢浸染了县城的天空。剪子巷里,冷风打着旋,吹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发出“沙沙”的声响。
巷口的报刊亭下,桃花裹紧了头巾,揣着手,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巷子外的大街。她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
转角处,蔡梅和蔡兰靠着墙根,装作闲聊的样子。她们的脚边放着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那是计划中的关键。
巷子深处,翠花推着一辆卖烤红薯的小车,炉膛里的炭火映着她紧绷的脸。车轮下垫着砖头,只要时机一到,她就能立刻把车推出去。
汤菊手已经按在了藏在布包里的枪身上。汤菊的呼吸平稳,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王玉霞则在小旅馆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计划的每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五点半刚过,一束明亮的车灯光划破了街角的黑暗。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
就是它!
桃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假装弯腰去拿一份报纸,手一“滑”,整叠报纸“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信号!
巷子转角,蔡梅脚下一“崴”,惊呼一声,直挺挺地朝着路中间摔去。蔡兰赶紧冲上去扶她,两人正好挡在了巷子最窄的地方。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福特轿车在离蔡梅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刚要破口大骂。
就是现在!
翠花猛地抽掉车轮下的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沉重的烤红薯车朝着福特轿车的车头推去。“哐当”一声,小推车死死地横在了车前,堵住了全部去路。
计划天衣无缝。
“动手!”翠花低喝一声,所有人一起从阴影里闪身而出。
然而,就在她们冲出来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翠花刚丢下小推车,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就顶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她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与此同时,巷子两边的阴影里,墙头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七八个黑衣人,动作快如鬼魅。
桃花刚要去捡地上的报纸,就被两个人从身后钳住了胳膊嘴也被捂住。
蔡梅和蔡兰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们的太阳穴。
汤菊刚冲出两步,左右两侧就扑过来四个黑衣人。汤菊反应极快,抬手就要拔枪,却被一人抓住手腕,用力一拧,枪“啪嗒”掉在地上。
另一人顺势一记手刀砍在她脖子上,汤菊闷哼一声,软了下去。
与此同时,有两个特务迅速冲进了小旅馆,将王玉霞也被两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们掉进了陷阱。
轿车里,胡文迁甚至没有朝窗外看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绒布,不慌不忙地擦拭着镜片,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
“全部带进公馆!”
胡文迁戴好眼镜,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黑衣人动作麻利,将几个姑娘的枪全部缴了,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押着她们迅速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福特轿车倒了出去,绕过巷口,继续平稳地朝胡公馆驶去。
胡公馆的客厅里,灯火通明。翠花、桃花、蔡梅和汤菊四个人被反绑着双手,站成一排。她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恐惧,只有冰冷的愤怒和不甘。
胡文迁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着。
“想必,你们就是孙大成所训练的女兵吧。”
他抿了一口酒,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胆子不小,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他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个特务立刻会意,从墙角拿起一根浸过水的牛皮鞭子,走了过来。
“啪!”
清脆的鞭响划破了空气,第一鞭狠狠地抽在了翠花的背上。衣料瞬间破开,一道血痕立刻显现出来。
翠花的身子猛地一颤,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剧痛像火一样灼烧着她的后背,但她只是把头昂得更高了。
“啪!”第二鞭落在了桃花身上。桃花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但她也只是瞪着胡文迁,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啪!”“啪!”
蔡梅和汤菊也各自挨了一鞭。四个人,没有一个求饶,没有一个哭喊。她们就像四棵扎根在岩石里的青松,任凭风吹雨打,绝不弯腰。
“不错!”
胡文迁笑眯眯地鼓起了掌,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欣赏。
“都是硬骨头。”
“今天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翠花抬起头,冲着他吼了出来,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不不不。”
胡文迁摇了摇手指,脸上的笑容变得阴冷。
“杀了你们太可惜了。一个个貌美如花,身手矫健,你说,要是把你们卖到窑子里去,会不会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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