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妻妾们逼宫 第128章 红袖舞剑惊稚子

春寒料峭，庭院中的积雪虽已消融殆尽，但料峭东风仍带着沁人的寒意。林红袖素来有晨起练剑的习惯，这日见天色晴好，便提了剑在院中寻了处宽敞地界，欲活动活动筋骨。

她今日练的是一套新得的“流风回雪”剑法，讲究身法轻盈，剑招迅疾，舞到兴浓处，人与剑几乎化作一团银光，剑风飒飒，卷起地上零星残叶，颇有几分势不可挡的锐气。她心无旁骛，全然沉浸在剑招的变幻之中。

恰在此时，乳母抱着裹在厚实锦缎襁褓里的小雪晴，从回廊那头缓步走来，想到院中透透气，晒晒这难得的春日暖阳。小娃儿刚喂饱了奶，正昏昏欲睡，小嘴无意识地咂摸着，模样恬静可爱。

林红袖一套剑法将至尾声，最后一招“长风破浪”需倾力向前一刺，气势十足。她凝神静气，手腕一抖，剑尖如流星般疾射而出，带起一阵颇为凌厉的破空之声！

“呜哇——！”

几乎是剑风扫过的同时，一声极其响亮、饱含惊吓的啼哭猛地炸响，打破了院落的宁静。那哭声来自乳母怀中，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小雪晴，此刻小脸憋得通红，四肢在襁褓中挣动，显然是被那突如其来的锐利声响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林红袖闻声，剑势猛地一收，脸上畅快淋漓的神色瞬间僵住，转为一丝慌乱。她这才瞧见不远处的乳母和婴孩，心知定是自己练剑太过投入，惊着了孩子。

“哎呦！我的小姐儿，莫怕莫怕！”乳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轻轻摇晃拍抚着，却效果甚微。小雪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愈发嘹亮，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林红袖收了剑，几个快步赶到近前，看着乳母怀中那张哭得皱成一团的小脸，又是愧疚又是无措。她平日里舞刀弄枪，面对再凶悍的对手也不曾怯场，此刻对着一个软绵绵、哭闹不休的婴孩，却有些手足无措，伸了伸手，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得连声道：“这……我……我不是有意的！姐儿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她的声音因带着歉意和焦急，比平日略显高昂，不想这声音传入小雪晴耳中，小家伙哭得更是厉害，小脑袋直往乳母怀里钻。

正在书房看账的柳如烟和正在药房拣药的秦若兰也被这哭声惊动，先后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禧姐儿怎哭得这般厉害？”柳如烟微微蹙眉问道。

乳母忙解释：“回柳姨娘，是林姨娘方才练剑，那剑风声响大了些，惊着小姐了。”

秦若兰已走上前，先是探手轻轻摸了摸小雪晴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温声道：“无妨，只是骤然受惊，气息不顺，哄一哄便好。”她示意乳母将孩子交给自己，然后动作熟练地将小雪晴竖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极有节奏地轻拍她的后背，口中哼起轻柔舒缓的调子。

说也奇怪，在秦若兰温和的怀抱和有韵律的拍抚下，小雪晴高亢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委屈的抽噎，小身子也不再那么紧绷。

林红袖在一旁看着，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带着懊恼：“都怪我，练剑也没个分寸，忘了禧姐儿还小，禁不住这般声响。”

秦若兰一边轻拍着孩子，一边对林红袖宽慰地笑笑：“红袖姐别太自责，你也是无心之失。小孩子魂魄未稳，是容易受惊，往后我们多留意些便是。你看，这不就好了？”

这时，下了学堂的陈安也闻声跑来，见到此景，立刻跑到秦若兰身边，踮脚看着妹妹还挂着泪珠的小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转过身，张开小手臂，像只护崽的小鸡似的挡在秦若兰和妹妹身前，一脸严肃地对林红袖说：“林娘亲，你练剑可以去演武场呀，妹妹在睡觉，很怕吵的。”

他这番小大人的模样，配上那认真的表情，倒是冲淡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林红袖看着陈安那护卫的姿态，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她蹲下身，与陈安平视，认真地道：“安儿说得对，是林娘亲考虑不周，以后林娘亲一定去远些的地方练剑，绝不吵到雪晴妹妹睡觉，好不好？”

陈安见林娘亲认错态度良好，这才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地说：“知错能改就好。林娘亲，我陪你一起去演武场吧，我可以帮你拿剑穗！”小家伙似乎找到了作为哥哥的“职责”。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苏晚晴在屋内也听到了动静，得知原委后，并未有半分责怪，反而对一脸歉然的林红袖道：“红袖姐姐快别往心里去，小孩子家，惊一下哭一场也是常事，倒累得你如此不安。”

经此一事，林红袖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触。晚间，她对前来探望的陈铭叹道：“往日里只觉得安儿调皮，需要小心看顾。如今添了禧姐儿，才觉这小小人儿更是娇嫩，一声剑鸣都能惊着她。看来我这性子，日后真得收一收，这院里，再不是能随意挥洒的地方了。”

陈铭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有牵绊是好事。锋芒敛于内，方能守护更珍贵的。无论是安儿，还是禧姐儿，都需要你这位英气飒爽的娘亲来保护。”

林红袖闻言，心中那点细微的失落顿时被一股更坚实的责任感取代。是啊，她的剑，从来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守护。如今要守护的，又多了一个如此柔软需要小心呵护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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